第1774章 永遠的法師

葉少陽帶領所有捉鬼聯盟成員，為吳嘉道鞠躬送別。

只聽見噗的一聲，接著是一聲悶哼，大夥轉身看去，發現一個人扭曲著倒在地上，是那個小道士鐘澤文，雙手捧在胸前，鮮血從指縫中流淌出來。

眾人當場震驚。

“小兄弟，你幹什麽！”四寶率先沖過去，扶住鐘澤文，從他兩只手中間摸到了一把匕首。

鐘澤文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擡眼望著四寶，吃力地說道：“剛葉天師問我何以取的天龍道人的信任，其實只有一種辦法……跟他一樣進行邪修。我為了給師父報仇，忍辱負重……但總算是虧欠了良心，也殺過人，造下許多業障……

本來我就發誓過，只要殺了天龍道人，我立刻自盡……如今是償還誓言的時候了……”

四寶本想搶救，但是鐘澤文說完這番話，立刻就死了。

幾秒鐘後，他的眉心處現出只有法師才能看見的靈光，然後魂魄飛出來，看了一眼自己的屍體，然後用道門禮儀，對著葉少陽和吳嘉偉施了個大禮。

“多謝你們幫我報仇，雖然我沒能手刃仇人，不過也算是圓滿了……”

“你個白癡啊！”四寶大聲罵道，眼眶通紅濕潤，“我本來都想好了，讓你上茅山，拜在少陽門下，重新修行，做一個真真正正的法師！”

鐘澤文苦笑道：“我是眾閣派弟子，怎能再拜入別人門下。”

“不去茅山也可以，反正天龍也死了，現在眾閣派也散了，你繼承道統，正好是個將宗門發揚光大的機會啊！”雖然現在說什麽也晚了，四寶心中只是覺得無限遺憾，不吐不快。

“我也這麽想過……雖然我殺的那些人，都是惡人，但畢竟是壞了大道，我道心已亂，也無法再修行了，只能以死明志，聽候陰司發落了。”

說到這，鐘澤文長嘆了一口氣，望著葉少陽、四寶等人，喃喃說道：“可惜沒能早一點認識你們，可惜……”

葉少陽心中震撼，這時候才緩過來一點，立刻說道：“現在認識也不晚，我可以保你去陰陽司做個鬼差，跟我這些門人一樣，修煉鬼術，將來還是可以一起戰鬥。”

鐘澤文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心動，猶豫了一番，嘆息道：“做鬼修煉，不是我的道心所在，若是陰司不罰我去地獄，我就去輪回贖罪。葉天師，眾閣派並非都是邪惡之人。將來如果遇到眾閣派分支弟子，請諸位不要先入為主……大家夥，再見了！”

說完揮了揮手，朝遠處飛去。

葉少陽猶豫了一下，沒有去阻攔他。

寒風中，大夥默默望著他孤獨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大漠中。

“可惜……我們沒能早認識。可惜，可惜啊！”吳嘉偉大叫一聲，拔出藏鋒劍，用力摜出去，劍氣如虹，劃過長空。

葉少陽想起吳嘉道，想起鐘澤文，這兩位本該在法術界大放異彩、卻過早凋零……突然想起了青雲子生前經常會說的一句話：我這一生如履薄冰，能否走到彼岸，全看造化。

修道，就是一條如履薄冰的路，多少法師死在和邪物的戰鬥之中，魂魄能夠齊全都算是善終。

“我很幸運，我能一直活到今天，鐘澤文，吳嘉道，我會把你們這一份也算上，斬妖除魔，歷劫證道！”

我為天師在人間，地獄不空不登天！

經過這一連串震撼人心的事件，對葉少陽來說是一種洗禮，他心中對於道的理解，仿佛又加深了一層，內心深處仿佛有一股似有若無的力量蔓延開來，在這種神秘力量的指引下，葉少陽盤膝坐在地上，用大周天吐納心法吐納了一個周天，睜開眼睛，卻發現眾人都在用震驚的目光望著他。

“怎麽了？”葉少陽好奇地問道。

“你剛才吐納的時候，額頭上有金光閃爍，你是頓悟了什麽嗎？”

不管是道家還是佛家，都有頓悟的說法，這是一種妙不可言的機緣，跟自身實力沒有太大關系，看的是麽個人的道心和悟性，也有法師苦修一生，卻沒有開悟的機會。

青雲子資質普通，前半生平平庸庸，三十歲之前都沒有突破天師牌位，之後有一次在水潭邊調息，看到魚龜爭食，突然悟出了天地大道，從此修為突飛猛進，苦修數十年之後，終於成為一代宗師，甚至是面對人間第一天師無極，也有一戰之力。

葉少陽修煉十幾年，開悟過好幾次——第一次是在差不多八九歲的時候，聽道風與青雲子論道，感慨良深，悟出一些難以言說的東西，之後進步奇快，遠遠超過同齡的法師，用青雲子自己的話說，基本上來說是茅山歷史上的第二人。

第一人是道風。

之後是十幾歲進入內門、剛修煉內門法術的時候，又一次開悟，晉升天師牌位。

再一次就是之前在馬桶裏看見雙魚戲珠，領悟先天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