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臉(第2/4頁)

我點頭道:“我知道,除了指南針,還有糯米和長繩,這些都可以用來做路標,不過那片溶洞未知深淺,恐怕想出去也不太容易。我最擔心的是那條路也冒出這些石墻石槨之類的古怪東西,他娘的,這些西周的東西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呢?”

我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在盤蛇坡旁的小村莊裏,留我們過夜的那老兩口曾經說過,這山裏沒有唐陵,而是相傳有座西周的古墓,這具人面石槨又確實是西周的物件,難道說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唐陵,而是西周的古墓。既然是這樣,那些唐代壁畫和唐代陵寢的布局又怎樣解釋?

想得頭都疼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些事即使有再多的倒鬥經驗,也無法解釋,我們所面對的,完全是一種無法理解的現象,唐代棄陵中怎麽會冒出西周的人面石槨……

大金牙仍然是提心吊膽的,他是金錢至上,是個徹頭徹尾的拜金主義者,不算太迷信,從來都不太相信鬼神之說,倘若讓他在金錢和神佛之間,做出一個選擇,就算讓他選一百次,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金錢。畢竟幹古玩行,尤其是倒騰明器,不能太迷信,大金牙在脖子上掛金佛玉觀音,也只是為了尋求一點心理上的安慰。

然而此刻,面對這些匪夷所思的情況,大金牙也含糊了,忍不住問我:“那盜洞之中突然出現的石墻,會不會是……鬼打墻?”

我剛想到了一點頭緒,還沒有理清楚,被大金牙的話打斷了,便對他說道:“鬼打墻?鬼打墻咱可沒遇到過,不過聽說都是鬼迷心竅一般,在原地兜圈子。那盜洞中雖然憑空冒出一堵石墻,應該和鬼打墻是兩碼事。”

胖子在旁催促道:“老胡,快點行不行,你要說咱現在就撤,那就別在這站著了;你要是覺得有必要看看這人面石箱子是什麽東西,那咱倆就想辦法把它給撬開。”

我沒回答胖子的問話,小心翼翼地伸手推了推人面石槨,石槨裏面楔了石榫,蓋得嚴絲合縫,就算拿鐵條也不太容易撬開,再說萬一裏面有只粽子,放出來也不好對付。我又看了看石槨上那張怪異的人面,覺得還是不動為妙。

本來我們只是想進來撿點便宜,便宜沒撿著也就罷了,盡量不要多生事端,只要能有條路出去便好,權衡利弊,我覺得還是對這古怪的人面石槨視而不見比較好。

我打定主意,對胖子和大金牙說別管這人面石槨了,咱們還是按原路返回,大不了從龍嶺迷窟中轉出去,再待下去,沒準這裏再出現什麽變化。

大金牙早有此意,巴不得離這石槨遠遠的,當下三人轉身便走,大金牙牽著兩只大鵝,當先跳進冥殿中央的盜洞中,胖子隨後也跳了下去,我回頭望了一眼冥殿東南角的蠟燭,雙手撐著盜洞的兩邊,跳下盜洞。

這一段盜洞我們來的時候已經探得明白,盜洞的走勢角度是四十五度傾斜面,直通冥殿正中。我們在盜洞中向斜下方爬行,爬著爬著,都覺得不對勁兒,原本傾斜的盜洞怎麽變成了平地?我們用手電四處一掃,都是目瞪口呆,我們竟然爬在一處墓室的地面上,四周都是古怪奇異的人臉巖畫,根本就不是先前的那條盜洞。

三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忍不住想問:“這裏究竟是他媽的什麽鬼地方?”

望著身處的古怪墓室四周,就連一向什麽都不在乎的胖子也開始害怕了,胖子問我:“老胡,這是什麽地方?”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我記得清清楚楚,咱們從古墓冥殿正中的盜洞跳下來,應該是一個不太高的豎井,連接著下面傾斜的盜洞,怎麽跑到這來了?”

大金牙嘬著牙花子說道:“那還有錯嗎,冥殿地面上就這麽一個盜洞,就在正中的虛位上,旁邊應該是墓主的棺槨。咱們在冥殿裏整整轉了三圈,除了盜洞之外,地面上又哪裏還有其他的通道。這可……真是撞上鬼打墻了。”

我對他們二人擺了擺手,現在疑神疑鬼的沒有用,而且這絕不是鬼砌墻那麽簡單。唐代古墓的冥殿裏出現了西周的石槨,難道我們現在所在的這間墓室,也是西周的?看那墓墻上的巖畫,盡是一些表情怪異的人臉,這間狹窄的墓室,或者說是墓道什麽的,肯定同冥殿中的人面石槨有一定的聯系。

我們進入唐墓冥殿之後為了節省能源,三支手電筒,只開著大金牙的一支,這時候大金牙把手電筒交給了我,我在原地點燃了一支蠟燭,打著手電觀察附近的環境。

我們所在的應該是一條墓道,兩側繪滿紅色古巖畫。那些圖畫的筆劃顏色,殷紅似血,鮮艷如新,如果這條墓道是西周時期的,就算保存得再好,也不可能有這種效果,這些巖畫看上去頂多只有一兩百年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