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潮汐(第2/3頁)

海底的黑潮過後,大片海域都顯得毫無生氣,以前不時能在海面上看到的成群飛魚也都不見了蹤影,四周只有無邊無際的海水洶湧,顯得浩瀚無極,Shirley 楊在甲板上眺望海天盡頭,過了半晌才說:“陳教授是我爹父親生前的好友,他的心願就是我父親的心願,冒再大的風險我都不會在乎,不過南海真遼闊,珊瑚螺旋中的歸墟更是詭秘莫測,我有些擔心咱們能不能順利找到秦王照骨鏡,畢竟咱們的打撈隊人又少船又小。”

我對她說:“這有什麽可擔心的,人少船小不算問題,咱們人雖少,卻個個都有獨當一面的本事,這叫兵貴在精而不在多,古代中國陳勝吳廣起義,開始的時候才有八九百人,他們向全世界發出了帝王將相寧有種乎的偉大呐喊,登高一呼揭竿而起,一度橫掃天下,可是後來這支隊伍為什麽失敗了呢?就因為他們的人越來越多,成了一夥烏合之眾,失去了革命的純潔性和團結的戰鬥力,咱們應該吸取農民起義失敗的經驗教訓,就連咱們去沙漠時候的向導安力滿老爺,都知道胡大的神喻是——世人唯有團結才會獲勝,另外在吸收隊員的時候也要格外慎重,寧啃仙桃一口,不吃爛杏一筐,人少心齊,不怕不能成事。”

Shirley 楊微笑道:“怎麽你什麽事都要引經據典呢?是不是這樣顯得特別有說服力?不過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同舟共濟,就需要團結無間,互相信任是極重要的,你信得過船老大阮黑嗎?”

我已料到會被她有這麽一問,但還是稍加沉吟,想了想才說:“只聽說阮黑是越南籍華人,為了避難才流落海島,他以往的經歷我並不了解,他心裏怎麽想的我也不清楚,但本質是可以透過現象表現出來,從這些天的接觸來看,我覺得他……還算是位可以信賴的蛋民,我在山區插過隊,還有在部隊和做生意的時候,都接觸了無數勞動人民,我相信我的眼力不會看錯。”

Shirley 楊說:“那就太好了,既然能夠信任他,就應該有容人之量,想信船老大也有他的理由,所以你就不應該再去窺探艙板後的東西,破壞這船上的規矩,雖然我也覺得很好奇,不過我想咱們還是更應當尊重船老大的建議,這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在Shirley 楊的勸說下,我只好強行忍住好奇心,承諾不到萬不得以,不會破壞這條禁忌,隨後我們回到船艙,開始吃多玲燒的飯,船上一日三餐都是由她準備,不過船上的清水使用量有嚴格限制,所以使得飲食非常單調,我們借著吃飯的機會,把眾人召集起來,商議了一下最重要的事情,為即將進入珊瑚螺旋做好準備,我們在海上自西向東,過了當前這道深不見底的海槽,海底的地勢會突然聳起,以那條海底山脊的楞線為界,以東的海域就完全屬於珊瑚螺旋了,那裏好象是一片沉沒的群島。在四周深海的包圍下,海底呈現出極大落差,螺旋內非常接近海面。

珊瑚螺旋分內外兩層大珊瑚礁,範圍很大,直徑約有一百海裏,其具體形狀則完全無法探明,兩層螺旋中間的區域下陷,都是密集的珊瑚森林和海溝。由於這一帶海底兩山環合,數萬年海氣凝聚,空中風暴雷暴常年不斷,電子設備會時常失靈,海底又有鬼火幽靈之類的傳說,所以近數百年來,很少有人敢冒然進入,有些投機的探險者和打撈船冒死前往,也都有去無回,不知是因為迷失了航向。還是遇到了什麽其它海難。有些蛋民為了生計下海采蛋,最多只敢到大螺旋外圍的海底鐵樹從裏采蛋,從不敢越雷池半步。就連明叔和他舅公也未曾進去過,明叔的舅公就是在外螺旋做蛋民的時候,在水底遇到惡魚送了命,屍首都不得回歸故土。

載有“秦王照骨鏡”的沉船,叫做“瑪麗仙奴”號,是一艘私人的豪華遊輪,屬於南洋的一位富豪,此船在風暴中偏離航線,誤入珊瑚螺旋觸礁沉沒,唯一幸存的船員描述“瑪麗仙奴號”沉沒之處。海底都被潛燃的火光照亮了,那情景好象是目睹了海底的水晶宮浮動隱現。

南海海底蘊藏著大量油氣,地底還有活躍的火山時常噴發,但油氣噴湧沒有如此大的能量,珊瑚螺旋附近的海域也沒有海底火山存在,只有風水中所說海氣形成的“龍火”燃燒,再加上附近巨蚌殼中的月光明珠相映,才有可能把海底照得通明,不過這種奇觀並非等閑能夠見到。一個月中大概只有一兩次機會。

在風水中將世間泥土山石分為九類,包括墳、址、祠、墟、蓋等,墟域之地,陰氣最盛,可納日月星辰之精氣,據說海底老蚌之珠能夠應月,正是借得墟中陰精之氣,從海底陰火和南珠這兩大獨一無二的線索來看,“瑪麗仙奴號”必在珊瑚螺旋的海眼附近,進了珊瑚螺旋,只要尋得南龍在海底的余脈,就不難找到沉船和老蚌成群的海底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