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從地圖上被抹掉的區域(第2/3頁)

我們五人沿著山間羊腸小道,繞山而走,不久便找到了古棧道的遺跡,那是一派峭壁插在半空,石板和木材搭成的“五尺道”懸在其上,這段古道是先秦時期,為向山外運送巫鹽而築,秦時工程非同等閑,“長城、秦淮河、古棧道、秦陵、阿房宮”等等,其中的艱難奇絕和規模之巨,都使今人難以想象。

我們踏上“五尺道”,穿行在雲霧幽深的峽谷之間,有如踏雲而行,每一步下去,落腳處的石板都搖搖晃晃,有些地方石條石板都塌落了,僅有幾根顫悠悠的木頭淩空搭住,胖子見到連幺妹兒都走得輕松自在。抵死不肯失了臉上面子,只好硬著頭皮向前,他抓住我的背包一步一挪地跟在後邊。

眾人誰也不敢大意,都提心吊膽地貼壁而行,哪敢向四周去看,有時也不得不停下腳來稍事喘歇,放眼看去,滿目都是上懸下削的崇山峻嶺,腳下急流奔騰,勢若獅吼雷鳴。看下方的山間都是雲霧,僅聞得水聲勢大,卻不見激流翻滾的情形。

五尺古道可能也不算太長,但我們就覺得這條棧道象是走不到頭,越往深山裏走,周遭的景色越奇,明明見到蒼崖封鎖無路可進,等行到峰回路轉。卻見雲開處別有洞天,蒸郁不散的濕氣借山勢冉冉升騰。化作浮雲細雨,有的地方是烏雲滾滾,有的地方又是茫茫白露,雲霧遮繞之處,都似乎是虛幻之境,古道也隨之變得更加艱險。海拔落差已接近千米,誰也不敢再去分神欣賞那些縹緲朦朧的雲煙變幻。

好不容易挨到盡頭,眾人已是個個手腳發麻,在山上就地坐下休息了許久,仍是覺得心神恍惚,都難以想象自己是怎麽一步步堅持過來的。一想起回去的時候肯定還要再走一趟,不免從骨子裏感到發怵。

幺妹兒指著山坡下邊對我說:“鷂子哥快看,下面就是你們要找的青溪鎮了,你看鎮裏房屋還在,說不定我家以前的房子都還沒塌。”

此時雨雲剛散。血紅的殘陽掛在天邊,遠山暮色濃重。天地山川便如同一幅朦朧的畫卷,我連忙打起精神,趁著天色還沒全黑,拿望遠鏡看了看山下地形,只見有很大一片古樸的民居建築,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腰處,街道多有石階貫通,由於古鎮早已荒廢了,鎮中燈火人煙皆無,似乎周圍連只野貓野鼠都沒剩下,完全是一派鴉雀無聲的死寂,連地圖上都已沒這地方了。

在看古鎮周圍,地表多遭破壞,無法觀看風水形勢,如果地仙古墓藏在附近,我實在難以想象“觀山指迷”是如何尋龍相地的,見天色已晚,眾人在一番長途跋涉之下,都已是又饑又累,要有什麽行動也得明天再說了,於是取出狼眼手電筒來,調整好光圈,照著腳下道路,帶頭下山,要到鎮中尋個地方過夜。

一行人走到山腳時,天已黑透了,幺妹兒讓我找了根長樹枝探路,原來從這裏過去,路上都是墳坑,有挺大一片墳地,棺材都被遷祖墳的時候遷到別處去了,留下的空土坑裏,長滿了雜草,草高地陷,如果不用棍子向探地雷似地探著路走,這黑燈瞎火的晚上,肯定會有人陷進墳坑崴了腳。

我只好以樹枝一步一戳,其余四人都跟在我身後,雜草叢中多有蚊蟲,手電筒的光束更是吸引了許多飛蛾蛉,不停的朝人臉上撲過來,一邊走路還要一邊揮手驅趕,我也忍不住直皺眉頭,青溪古鎮的地形和環境,遠比預想中的復雜許多,那死城一般的鎮上不知會有些什麽?

眾人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墳塋,雖然裸露處都塗抹了防蚊藥水,可仍不知被那些“神風敢死隊”一般的海蚊子吸了多少血去,又繞過幾處幹涸的池塘,終於進了古鎮,只見青溪鎮一幢幢古老無人的建築,皆是門戶洞開,大部分連門板都卸掉了,裏面的家具也搬了一空,只留下空殼房屋和滿墻的語錄,在夜幕中如同一片片高大漆黑的鬼影,盛夏時炎威正熾,一絲風也沒有,入夜後的空氣更加潮濕悶熱,使人倍感壓抑不安。

孫教授說:“虧得咱們這是一隊人,要是獨自一個,誰敢在此過夜?要盡快找間房子落腳才是,否則在外被蚊蟲叮咬一整夜,金鋼羅漢也承受不住。”

我說既然沒帶帳蓬,肯定是要找間廢棄的民宅過夜,不過天上星月無光,後半夜多半會有雷雨,您瞧這些房子都是年久失修,隨時都可能房倒屋塌,心急不得,必須選個堅固可靠些的才安穩。

胖子舉著狼眼手電筒,站在當街往四周掃了幾掃:“我看都差不多,天已大黑了,去哪找什麽安穩之處?幹脆碰運氣算了,橫下心來胡亂住進去,房子不塌就算是咱的造化。”

我不贊成胖子撞大運的做法,運氣應該留到關鍵時刻再堵,怎能時時刻刻都指望拿它來搏?於是想帶著大夥繼續順街道往裏走,這時Shirley 楊問幺妹兒:“鎮子裏有沒有警察局、醫院一類的,說……哪裏的房屋最大最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