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地中有山(第3/4頁)

Shirley 楊說:“知道原理就好辦了,可咱們手中只有四枚銅符中的兩枚,四缺其二,卻如何是好?”

我嘬了嘬牙花子,青銅卦符不全,確實是極為難之處,當年“搬山、卸嶺”合夥盜發河西瓶山古墓,曾掘出“銅人、銅鬼”二符,但時至今日,兩枚古符和瓶山丹宮中的丹爐,都已被納入湖南博物館的珍寶庫中,我們連見到真品都難,更別說拿來尋龍倒鬥了。

幸好我手中的兩枚銅符中,有一枚“青銅龍符”,占了總符,再有一枚“青銅魚符”相輔,至少可在古鏡中推演出一半的卦象,或許不會太過精確,但只要能有一個模糊的暗示,就應該心滿意足了,話又說回來,即便真有四枚銅符,能在鏡中照出周一卦象,我不知卦詞,多半也是有象無解,還不如半邊的後天卦象容易解讀。

孫教授聽我解說明白了,這才放心讓我動手,我將卦符安放在“歸墟古鏡”背面,讓眾人圍成一圈,點起了一支“鮫魚蠟燭”,那銅符眼中的窟窿,恰好是個卦眼,燭光好似從中漏在鏡背卦圖上。

這時還要參照天幹、地支,以及甲子時辰等等,來轉動古鏡背面可以活動的一圈機數,最後銅龍、銅魚中照出的燭影,分別投在了兩個古老的圖形當中,銅鏡中所剩不多的海氣,也在此時又散去了一些。

孫九爺研究龍骨天書多年,最基礎的那些河圖洛數和卦象,早已看得熟了,見卦象呈現,連聲稱奇,喜道:“這是坤啊,另一個是……艮,都是些什麽意思?地仙村古墓在哪?”

我凝視著歸墟古鏡背面的卦象,對眾人說道:“這卦象是艮在坤內,坤為地,艮為山,地中有山,山也是陵的意思,我看地仙村古墓肯定就在這座大山裏面。”

眾人聽我所言,便都再次擡首仰望面前的高山,“棺材峽”中的山,實在是太高太陡了,而且雲霧纏繞,形勢險峻巍峨,難以施展“千尺察形,百尺看勢,分金定穴,直透中宮”的手段,僅憑一句“地中有山”,針對地底的古墓而言,範圍還是太寬泛了一些。

我也頗覺為難,頓覺束手無策,難道只能一米一米的排摸過去?那樣做的話,怕是沒個一年半載也不會有結果,而我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不過有一弊終有一利,比較讓人欣慰的是以前的路沒白跑,我們這支探險隊,確實是離“地仙村古墓”越來越近。

可我們根本不知“地仙村古墓”的規模布局,想要挖個盜洞就鉆地而入,那是勢比登天還難,只可惜此刻不得天時,否則這時候來場雷雨,我也可學學“聽聲辨穴”的法子,以竹筒聽地,雷聲從地下傳導。聽其回響之輕重緩急、沉悶頓措、遠近高低,便可將地下情形聽得一清二楚,但現在既無風雨也無雷,也只能空自著急沒有咒念。

我猛然想起搬山填海術裏好象有“呼風喚雨”的法子,此地山勢收攏,雲霧都聚集在各條深谷中,正好有出現雷雨的跡象,可“搬山道人”的方術太過神秘,並不是每一項我們都能輕易理解的。按照記載,想求大雷雨,至少需要有一枚“雄鼠卵”,大概是白花花的橢圓形狀,比鵪鶉蛋還小著兩圈,似石非石、似骨非骨。將之浸泡入角杯水中,不過我從沒聽說過什麽“雄鼠卵”了,雌雄陰陽倒是知道的,推測可能是公耗子蛋,可公耗子又怎麽會產卵?而且就是母耗子也不應該下蛋啊,心中疑惑從生,就找Shirley 楊打聽,難道這樣簡單的辦法就可以讓老天爺打雷下雨?老天爺的脾氣一向很大的,而且喜怒無常。他能這麽聽話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嗎?

Shirley 楊記性奇佳,幾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她說,“搬山術”中的具體說法應該是——陰陽合而後有雨,陰陽相薄,感而為雷,激而為霆,這原來是“匈奴法”,漢代的時候,在草原大漠上的巫蔔活動中才會用到,以凈水一盆浸泡特殊石子,反復淘洗不斷,密持咒語良久,既會降雨,石子名為“鮓答”,最大的有雞蛋大小,最小的如同豆粒。這些石子全是地上走獸腹中所產,其中以牛馬二寶最妙。也最為難得,後來此術流傳到搬山道人手中,雖然不知咒言,但照此方以水浸石,也可可致雨。

我看基本上已經懂了一多半了,這東西就和我們要找的古屍“內丹”差不多,只不過一死一活,走獸腹中之寶,也屬於“內丹”,實際上都是內結石的一種,是飛禽走獸吸取日月之精華,年深日久所得,日月之精也既是天地間陰陽之氣,以清水浸潤摩擦混合,正是經卷典籍中所言的“陰陽合而後有雨”,才使得附近雲雨聚合、雷電激蕩。

Shirley 楊說了又說,凡是走獸腹中的結石,雖然在古人眼中統稱為“內丹”,但各自都另有名目,所謂的“雄鼠卵”,就是老鼠的內丹,用“雄鼠卵”在山中致雷雨最有奇效,可以說是百試百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