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販毒團夥清理門戶(第4/20頁)

“完了完了……”邢猛志心裏懊喪道。這頓揍和這一刀都白挨了,剛有希望進組織,就被組織拋棄了。他看著連天平,還真是豬隊友。

不對!他看到連天平喘著粗氣,額上青筋暴露,像是要爆發的前奏。說時遲,那時快,就聽見連天平大喝了一聲:“大哥,我不走。”

撲通一跪,左手握拳頓地,右手手起刀落,“嚓”一聲朝自己的左腕剁了下去。猝不及防的邢猛志臉上給濺了幾滴血,跟著看到眼前齊腕而斷的一只手。剁了自己的連天平疼到全身痙攣,他一手拄著刀跪著道:“大哥,別趕我走,我也沒地方去……”

話說帶著顫音,連天平的臉色扭曲,額上豆大的汗滴撲簌簌往下掉,牙咬得嘴裏洇著帶血的唾沫,被剁的左腕汩汩流血。這狠辣勁,把要走的一行人全給鎮住了。

“回冷庫去吧,嫌不舒服自己滾。”曹戈對此似乎毫無感覺,凝視片刻撂了句話,背著手徑直走了。

這時候老鬼和麻子才奔上來,撿著斷手,攙著連天平,仿佛這貨立了奇功一樣。老鬼也狠狠豎了個大拇指,順便踹了發愣的邢猛志一腳罵著:“看什麽?趕緊送醫院。”

“唉,好嘞……孬九,快。”邢猛志接過了人,麻子奔出來開車,孬九撕著衣服堵著傷口,連天平疼得牙咬得咯嘣直響,被幾人攙到車上疾馳而去。

就剩了個葛二屁爬起來追到門口,出門才發現自己還光著呢,趕緊回來拿著破麻袋圍在腰裏,奔出來邊跑邊喊著:“等等我,等等我……”

煉獄待我入

“猛子,猛子……”

葛二屁推門進了醫院的公共衛生間,小聲叫著,還低頭看著,像警惕似的在尋找消失在廁所裏的邢猛志。

吱呀一聲門開了,邢猛志齜牙咧嘴提著褲子,挪著步子出來了。葛二屁關切地問:“咋了猛子?”

“老子被打到便血,你說咋了?”邢猛志難堪地道。

葛二屁也好不到哪兒去,道:“還好沒滅了咱們……哎,這便血,那不跟女的來大姨媽一樣?”

“差不多。”邢猛志糊弄著。

“那簡單,我一會兒去給你買包姨媽巾。”葛二屁示好。

“滾!”邢猛志怒道,和這個貨說話有點丟臉。

“別呀。找你幹啥來的……對啦,平哥要出院……”

“那還不趕緊走!”

兩人一前一後,往住院區的某個病房去了。

兩人離去的公共衛生間裏,隔間的門開了。一個相貌平平、陌生的男子出來。他像沒事人一樣四下看看,沿著甬道下樓,出醫院,步行了近一公裏,才上了路邊的一輛車裏,在後座坐定。前座的人回頭,赫然是馬漢衛、武燕。

“接上頭了?”武燕焦急地問。

“嗯。”男子是名外勤隊員,遞著手機。

“沒露餡兒吧?”馬漢衛關切地問。

“一人蹲一坑,他對著手機傳話,我看著廁所外,能有什麽餡兒可露?就是腿酸。”外勤小隊員笑道。

馬漢衛哈哈一笑道:“這才是名副其實的蹲坑嘛……燕子,聽聽。”

武燕一看,微信裏全是聲音進度條,一屏都刷不完。她摁了下,開始放了:“查一下連天平的身世,他叔叔叫連浙生,原來也跟著曹戈。好像是曹戈收留了他,對他恩情很重。他很怕也很敬曹戈,寧願砍了自己的腕子也不離開……住院用的是高久富的身份證,這種行為習慣我覺得有可能身上背著案……如果背著案潛逃了幾年,一直小心翼翼不用自己的身份,那大數據查不到他的信息就說得通了。

“這兩天老鬼袁玉山和麻子來看了一次,吃的用的和錢都送了。好像他們以前都是收債一夥的,老拿波姐董小花開玩笑,說平哥被攆回冷庫,他倆正好把平哥和波姐撮合一下。

“連天平情緒不怎麽好,醫生說幾個月才能恢復。他昨天就鬧著要出院,我們攔下了。我覺得主要還在背案身上,他對於人多的環境天生警惕,性格孤僻乖戾。除了服曹戈,除了老鬼和麻子敢跟他開玩笑,身邊的人都有點怕他。

“還有,孬九被攆回冷庫,回頭估計我們都得被攆回去。現在安生了,我反倒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再往高的,沒機會接觸。平哥這個人一般不吭聲,兩天我都沒見他打過一個電話……”

幾人且聽且走,除了傳訊,還有一部分閑聊。一場火拼倒是奠定了邢猛志的地位。不過也僅限於馬仔跟班,再往深裏去,恐怕很難有機會了。

“馬哥,這幾天也太平靜了啊。平時城中村邊上窩一圈吸貨的都見不著了,例行排查逮到涉毒人員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外勤插了句。

馬漢衛笑著道:“掃黑除惡風卷殘雲掃了一批,還有什麽人啊?就算有也縮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