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黃喉樹懶之死(完)(第3/7頁)

“或許事情的發展過程都如你所推測的,本殿也不得不對你的推理能力心悅誠服,然而關於父王死亡的核心部分,明顯都是你編造的。

因為,你不能像我一樣拿出證據!”

曲蕓原本還打算繼續說下去,聽到王子急著打斷,便笑眯眯饒有興趣地順水推舟:“王子殿下居然能拿出證據?這可真是讓人驚訝,依子洗耳恭聽。”

就像袋獾王子看穿她一直在信口開河一樣,她也壓根不相信明顯並沒有親自動手的王子殿下真能拿出什麽可以駁倒自己的證據。

袋獾王子露出得意的獰笑道:“王國古來慣例,親手弑君者必會留下證據,我又怎麽可能破例?祭祀大人,請傳內務總管斑驢先生。”

藍馬羚又一次手入虛空,摸索一番後揪出來一位十分喜興的擬人化動物。這貨上半身是斑馬,下半身就是純種的驢子。

“斑驢總管,請問你可認識地上這瓶子?”王子直入主題。

斑驢縱觀毛色喜興,但性格看起來憨厚老實。讓這樣的家夥主管內務確實可以省卻很多麻煩。它先前聽聞鐘聲,自然已經懷疑國王駕崩,見了眼前這副架勢還是嚇了一大跳。

但當斑驢總觀看到地上的瓶子碎片後,就露出了一副十分專業的表情撿起幾片認真觀瞧:

“認得,這是由頂層果園十二種水果共同釀制的極品果酒【神醒尊】。根據傳統的配方,只有在光照雨露滿足特定條件的年份才能釀造,基本數十年能出一瓶。

如今庫中僅有三瓶,一瓶被王子殿下在三日前提走,另外兩瓶尚在庫中。【神醒尊】的盛器乃特制的薄陶,做不得假,除了殿下所提那瓶沒有第二種可能。小臣肯定不會看錯。”

“可有記錄在冊?”袋獾王子笑問。

斑驢總管趕忙點頭:“白紙紅字,落了章的,做不了假。上面還有王子殿下出庫時的手印。”

數十年出一瓶的極品佳釀,放到這農業條件極差的國度視為國寶也不為過,王子提用也需要留下手印並不奇怪。

袋獾王子轉而看向披毛犀:“這瓶子你可見過?”

“見過,今日公主殿下與陛下會面時,是您帶著它請求覲見。而您離去時,並沒有帶在身上。”披毛犀知道袋獾王子的意思,它實話實說。

“父王每日就寢前,是否會飲酒?”袋獾王子咄咄逼人。

“陛下每日睡前,確有小酌一口的習慣。”盡管看著王子面色不善,披毛犀侍衛長還是說出了它想要聽到的證言。

說到這裏,曲蕓怎能還不明白袋獾王子的算盤?因為它知道樹懶國王有睡前飲酒的習慣,所以在送來一瓶辨識度極高的毒酒後離開。現在王死了,有打碎的酒瓶在身旁,順理成章便可以認為是王子投毒的酒導致了國王的死。

以她的眼光自然也看得出這頭斑驢是實話實說,並非與王子串通之人。如果王子選擇一個自己親信來作證顯然也不可能服眾。袋獾王子不可能犯這種錯誤。只是……

“呵,依子還以為你有什麽如山鐵證,原來就是這種模棱兩可的東西啊。酒水完全揮發了,我們現在根本不可能驗證這酒裏到底是否有毒不是麽?你說在依子布置一切之前就已經設好必勝之局,依子還可以說你那酒裏根本就沒有毒呢。”

即便擁有先進的科學魔法手段找出真相,在沒有相應知識體系的動物王國也無法得到認可,這才是這場遊戲的最大難點。

順著曲蕓的思路,笑貓頭鷹突然提出了疑問:“由於王國的傳統,國王收到任何餐飲後一定會經過試毒才會飲用,尤其是有繼承權的子嗣所送來的禮物。然而今天陛下卻未曾喚我們試毒。”

和披毛犀一樣,身為國王的親信,它也十分不喜王子這類獾。

“而陛下不需要試毒的唯一理由就只有……王子殿下在陛下面前飲過此酒了,”曲蕓笑眯眯接道:“敢問殿下,若此酒有毒,您又如何還能活在這裏和依子爭辯呢?”

“那當然是因為,我有解藥啊。音樂家小姐剛剛不是替本殿證明了巨鬣狗將軍從藍蛇女仆那裏拿到了毒藥和解藥嗎?”王子勝券在握,幾乎瞬間便接下了曲蕓的攻勢。

它確實喝了酒,但它事後又喝了解藥。即便鼠兔公主和曲蕓能夠證明它從覲見國王到離開五分鐘後的時間內都沒有服用解藥,但這兩方作為對手證詞根本不會被采納。

這是陽謀,無懈可擊,袋獾王子料定曲蕓沒有任何辦法推翻自己的說法。正如曲蕓所分析的,袋獾王子其獾心機深沉,行動前定會給自己留好後路。這便是它一早備下的後手。

啪,啪,啪。

曲蕓緩慢而有規律地拍手:“王子殿下,在依子經歷過的所有遊戲裏,您是讓我玩得最盡興的對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