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每一張畫的都是葉閨臣, 有以葉閨臣入觀音像的，也有沒畫成觀音像而直接畫成葉閨臣的圖，裏面的葉閨臣姿態全都不一樣, 或笑，或惱, 或嗔, 或羞，或媚等，全都是楊昭所未曾見過的姿態，那樣的勾人心魂。這顯然不是單純的畫像, 是帶著情、帶著欲所畫，柳和寧對葉閨臣的心思絕對不一般。但是葉閨臣對柳和寧未必沒有同樣的心思, 畢竟如果葉閨臣不曾在柳和寧面前展露出這麽多的姿態, 柳和寧是不可能憑空畫出這些栩栩如生, 撩人心魂的畫卷。

箱底還有一本《妻妾新話》的話本，更是坐實了楊昭的猜測。楊昭想起葉閨臣和柳和寧的百般親密, 想起這兩個女人久留避暑山莊遲遲不歸, 以及之前其他嬪妃提醒自己兩宮皇後私交甚密，再想到葉閨臣和柳和寧兩人都尋盡借口不讓自己碰, 楊昭手中的畫卷早已經被他捏得變形了起來。他楊昭，貴為皇帝，何曾被人如此玩弄於掌心過, 想到此刻柳和寧就在東宮或許正背著自己做著苟且之事, 他的臉越來越陰霾。

余錚始終心神不寧，於是她便冒著被楊昭責罪的危險，悄悄的潛了進去，正好看到楊昭正在打開了木箱, 面色駭然大驚，馬上退了出來。退出來的余錚馬上派葉閨臣特意留在中宮的暗衛去東宮報信。

果然余錚前腳剛派人去通風報信，後腳楊昭就陰沉著一張臉出來，手立還握著柳和寧畫的那些畫卷以及那本話本，往東宮去了！

葉閨臣確實是生病了，此刻正發著低燒，身子有些不舒服的靠在柳和寧懷裏，有柳和寧陪著，她感覺舒服多了。

就在這時候，暗衛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東宮。

“娘娘，皇上打開了中宮娘娘藏著您的畫像的木箱……”暗衛趕緊稟報道。

此刻在床榻上的葉閨臣和柳和寧聞言，臉色大變，但是兩人又很快冷靜了下來！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葉閨臣從柳和寧懷中離開，身子坐直了起來，語氣微冷的說道。

柳和寧看向葉閨臣，從花朝鎮定的態度和冷漠的語氣中，柳和寧知道花朝為這一天可能的到來，早就做好了準備。柳和寧看著葉閨臣那因發燒而慘白微紅的臉，此刻卻透著一股堅毅和冷酷，柳和寧太了解葉閨臣了，她知道她要做什麽。

“花朝，你想殺君慎是嗎？”柳和寧開口問道，她知道早就做好準備的花朝，一定會先發制人，此時的君慎根本來不及防備。

葉閨臣沒有回答，她只是看向柳和寧，柳和寧臉上果然寫滿了不忍，柳和寧的反應，葉閨臣早有預期，也是她為什麽一直遲遲沒對楊昭下手的原因之一，顧慮柳和寧。

“花朝，君慎他是個好皇帝，也不是個壞人，我不忍心……”柳和寧還是忍不住替楊昭求情。

葉閨臣又何嘗不知道楊昭不算最大惡極，雖然有負於自己，但是卻不曾負過柳和寧，他對柳和寧確實還算不錯了。柳和寧心有不忍，她能理解，但是機會就只有一次，如果放棄先發制人，到時候任人擺布的就是她們，葉閨臣無法預期楊昭會如何處置自己和柳和寧，哪怕楊昭極大的可能是不會殺她和柳和寧的，但是也絕對不會再放任她們在一起。柳和寧必然也清楚，她們若還想在一起，楊昭就必須死！

葉閨臣把選擇權交給了柳和寧，良心和她們的未來，柳和寧必須選一個。當然，她也可以自己做決定，自己做決定的話，楊昭就必須得死，但是她怕柳和寧以後會怨自己。

“我不忍心……”柳和寧終還是不忍，不忍奪君慎性命，也不忍讓她和花朝之間沾上血腥。

“柳和寧，你知道嗎，在這個皇宮裏，你不對別人殘忍，別人就會對你殘忍！柳和寧你當初真不該招惹我的！”葉閨臣心中自己和柳和寧在一起比楊昭的性命重要，她自小長在皇宮，知道皇宮不是一個講良心的地方，這裏只論勝敗。可柳和寧和自己不一樣，她是當著活佛被養大的人，柳和寧心中良心比她們的情誼重要，她並不意外柳和寧的選擇，柳和寧本就是善良得沾不得血的人。理智上葉閨臣是理解柳和寧的，但是情感上難免還是有些失望，感覺自己對柳和寧的情誼被她舍下了。如果結果是柳和寧必然要舍這份情，那為什麽她當初非要來招惹自己？

柳和寧聞言，臉色煞白，花朝的話讓她心如刀割，可如果自己是花朝，大概也會後悔吧，自己害她這麽難過了。

“花朝……”柳和寧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說什麽。

“罷了，也不怪你，是我自己當初沒守住，最差的結果，我也不是沒想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葉閨臣覺得自己也不是豁不出去的人，她倒不是真後悔和柳和寧在一起，就是有些忍不住怨柳和寧不能把她們的情誼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