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24 一審結束,燈滅……(第2/5頁)

她不敢回話,內心天人交戰,許多聲音在她內心回蕩,孟鑫觀察著她,再喚了一聲:“趙楚楚?”

“趙楚楚,”審判長也察覺她過長的沉默,關心詢問,“你是否身體不適?”

趙楚楚閉上眼睛,心裏做出決定。原本的打算在那一刻徹底粉碎。

她為葉思北做得夠多了。

她告訴自己,她為她丟了工作,為她受這麽多人羞辱,唾罵,她也有自己的人生,她沒有勇氣、也不敢,為了葉思北,去承擔這個世界的指責和嘲弄。

“我在回憶。”

趙楚楚睜開眼,她擡頭看向孟鑫:“當時的情況,我現在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了,我就記得,她在說胡話。”

“能認清楚人嗎?”

“能認人,說話只是說她平時不說的話,但邏輯很清晰,也能清晰打電話。”趙楚楚低下頭,“所以我才放她在車上,走之前約好,讓她到家給我打電話。”

能認人,能清晰打電話,也就是說,在她和葉思北分開時,葉思北當時是清醒的。

這是對葉思北極為不利的證言,尤其是證明人是理應偏向葉思北的親友,證詞力度更大。

葉念文死死盯著趙楚楚,呼吸都重了幾分,趙楚楚完全不看他,而公訴席上,公訴人都皺起了眉頭。

“葉思北在整個醉酒過程中,你感覺她酒醉的程度是加深狀態嗎?”孟鑫繼續發問。

“不是,”下定決心,趙楚楚答得流利,“她吐過以後,我扶她坐到旁邊,她有些興奮,一直說話,但一直是那樣,沒有加深。”

“她過去喝酒後就是這個狀態是嗎?”

“對。”

“她一般能喝多少?”

“二兩左右。”

“當天喝了多少?”

“不到二兩。”

“也就是說,其實這不是一個能讓她徹底喪失意識的飲酒量?”

“我不知道。”

“那,”孟鑫問出最後一個問題,“是你告訴她,主動帶安全套在身上,能增加被強奸時的生還幾率的嗎?”

聽到這個問題,趙楚楚沉默。

這話她對葉思北說,只有葉思北和她知道,孟鑫會問這句話,必然是葉思北告訴她。

她最近在網上的風評葉思北不是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麽,葉思北也不是不知道。

這句話是她說出口的事情,一旦在公眾場合被別人悉知,對她聲譽會有多大影響,葉思北不是不懂。

可葉思北還是說出來了。

她感覺自己和葉思北,就像是被放進狹窄籠子裏的兩只小獸,旁人逼著她們,告訴她們,她們之間只有一個能活。

於是她們互相出賣,互相維護自己的權益。

趙楚楚笑起來,她眼裏有了水光。

“沒有。”

她沙啞出聲:“我沒有說過。”

葉念文抓著筆的手輕輕顫抖,他盯著趙楚楚,他不敢相信,趙楚楚最後的證詞,是這樣的。

問到這裏,也沒什麽好再問,孟鑫點頭,示意自己問完。他坐下後,公訴席上一位公訴人申請提問。

“你在做筆錄時,清楚說過,你下車時,葉思北意識是模糊的,為什麽現在又改口說她能認人,能清晰打電話?”

“我以為停不下來說話就算意識模糊。”

“那你說的說胡話,到底具體指什麽?”

“就是平時一些她不會說的話,她都會說出來。比如說她的家庭情況,她心裏難受,之類。”

公訴人點頭,皺著眉坐下。

雙方詢問完畢後,趙楚楚被帶下去,她走的時候,沒敢擡頭,甚至沒敢再看葉念文一眼。

證人質詢完畢後,開始一一出示各項證據。整個法庭調查環節結束,進入法庭辯論環節。

強奸案發生在密閉環境中,除了客觀上的生物證據,更多關於當事人的意願,則是根據雙方口供、證人證言,以及各路常理推斷。

這個案子陷入的僵局在於,在被害人和嫌疑人完全兩個方向的陳述裏,雙方都沒有足夠證據去作證自己的言辭。

範建成沒有證據證明葉思北對他的示好、威脅;

葉思北被非常規性勸酒,也的確醉酒,可能會形成意識不清的狀態;

他們發生的環境處於密閉環境,足以造成葉思北受脅迫的可能;

林楓的證詞,又證明葉思北當時精神狀態並非範建成所說的勒索未遂;

葉思北在第一時間報警,葉思北和範建成之前並無情侶等可能發生性行為的親密關系,從常理上,都可以推斷,這極有可能是強奸。

可與此同時,葉思北缺錢、主動帶安全套、過程中完全配合、反復報警、口供與照片、錄音等客觀證據有差異等違背常理的行為,也令人懷疑。

這也的確可能是一場她自編自導自演的仙人跳。她騙過了林楓,給範建成刻意設套。

“她整個過程裏沒有任何反抗跡象,甚至主動配合。她說自己反抗,但實際上她的抓痕位置在我當事人的左肩,那個位置及抓痕方向,擁抱是最可能導致這種抓痕產生的,這不僅不是反抗,甚至可以說是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