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賭場(下)

大廳裏的賭客,十之七八手頭都夾著煙,一根接一根不停的抽;悶熱叫人不斷分泌出汗液,還混雜一些劣質的香水氣味,以及當地人如狐臭般的體味在大廳裏若有若無的飄蕩……

說實話,曹沫真不喜歡這裏的氛圍。

他擁有恐怖近乎心靈感應的直覺後,不是沒有想過要進賭場大撈一筆,但不要說治安混亂的德古拉摩了,就算是奧門、拉斯維加斯的大賭場,有幾個人能真正憑借賭術大贏特贏後安然脫身的?

道理很簡單,一個衣著樸素的人,拿著一千美元或者更少的籌碼,坐到拉斯給加斯的賭場大廳裏,一夜之間大贏特贏,然後揣著一張幾十萬美元的支票出門,不要說在走出賭場大廳之前,會有多少雙輸紅眼的賭徒盯上你了,你又憑什麽叫賭場認為你不是出老千,純粹是靠運氣在一夜之間贏走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籌碼?

想分散贏錢也沒有可能。

就算金元賭場,角落裏或賭客裏都混有老板安排的眼線,盯著大廳裏的一舉一動,更不要說大型賭場運用的數字監控技術更發達了。

一次贏數千、上萬美元,當然不會引起注意,賭場總歸是要讓人贏走錢的,但連續多次,普通賭客看不出來,但賭場方面會眼瞎,不起疑心嗎?

到時候賭場就會安排人盯上你,但不要以為憑著直覺贏錢,賭場看不出你作弊,真就認為你沒有作弊了——開賭場的,有幾個是能好好講道理的?

當然了,有時候賭場懷疑你出老千,只要沒被當場抓住,你又贏得不誇張,賭場甚至會送上一筆犒勞金請你高擡貴手,到別處發財去,但永遠都不要天真的以為開賭場的會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參加私下小規模的賭局,其實就更不可靠譜了。

別人私下組局是想捉肥羊的,到頭來肥羊卻將組局的人狠狠咬了一口,想想最後誘發刑事案件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換作以前那般窘迫,曹沫或許會冒一下險。

現在嘛,他奉行苟得住氣為人生準則,幹幹凈凈賺錢還怕被猖獗的犯罪團夥盯上呢,怎麽會玩這個?

當然了,偶爾過來玩兩把,也就當消遣了。

邁進大廳,大家先換籌碼。

之前曹沫與郭建幾次進金元賭場,兩人頂多換一百美元的籌碼,玩上半個晚上。輸,就是將當天的籌碼輸完,就停手不再玩;贏也有限,曹沫自以為是牌技高超的,但又不是出老千,能贏多少錢?

總體來說贏多輸少,一年多時間斷斷續續的過來消遣,也贏了四千多美元,但也就如此而已。

因為曹沫玩牌風格很保守,經常湊一桌玩的賭友,還開玩笑給曹沫取了一個“駝鳥”的綽號。

走進大廳,還有兩個老熟人看到曹沫打招呼:“怎麽好久沒看到你跟你那個郭經理來玩了?這段時間回國了?”

這兩個老熟人裏,有一個還是賭場的工作人員,這頓時就叫斯塔麗看曹沫的眼神更冷淡了。

尼瑪,老子真不是賭徒,曹沫默默吐著槽,從兜裏拿五百美元,交給謝思鵬的保鏢一起去換籌碼。

就算他在小塔布曼、謝思鵬面前,一直都苟得住氣,但像以往那般僅換一百美元的籌碼,也多少有些誇張了。

阿巴查換了兩千美元的籌碼,小塔布曼、謝思鵬則各換了五千美元的籌碼。

說實話,這麽多人裏,謝思鵬的身家可能不及塔布曼家族有那麽深厚的底蘊,但手裏能動用的資金,他絕對是最寬裕的。

“你們都喜歡玩什麽?”謝思鵬抓著一摞籌碼,問道。

曹沫就是抱著玩兩把的心態,玩啥都所謂,但他注意到小塔布曼走進大廳後,已經將大廳裏的情形觀察了一遍,眼神好幾次落在角落裏那張德州撲克牌桌上。

大廳也有女賭客,但形象有些慘烈。

賭場從當地雇傭、培訓的女荷官,雖然年輕、身材個個都絕佳,但還達不到曹沫養眼的標準。

他反正就隨便玩玩,混在斯塔麗身邊還輕松一些,先說道:“我平時就會玩個德州撲克,你們隨意?”

德州撲克,與國內常見的梭哈,在玩法規則上有相似的地方,區別除了大小盲注外,最主要的還是每人發兩張底牌,再依一定規則攤開五張公共牌,每個參與到牌局最後的人,從底牌與公共牌裏挑選五張進行組合對比。

德州撲克在國外非常流行,在卡奈姆的殖民者後裔群體乃至上流社會也都很盛行,但這裏是華人賭場,整個大廳也就一張德州撲克牌桌。

曹沫注意到斯塔麗神色又有微妙的變化,曹沫心裏奇怪,難不成斯塔麗也早就清楚知道小塔布曼會直奔德州撲克牌桌,或者說她對德州撲克也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