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許夏蕓也不知道她為什麽一來這老東西就沒給自己好臉色,開始懷疑起紀褚楓是不是趁軟禁他的時間裏說了什麽壞話。

“老公啊,我給你削個蘋果……”許夏蕓見紀盛軍臉色陰沉沉的,有些害怕,可這麽幹站著也不是事,就走過去拿起桌上的蘋果和水果刀準備給他削水果。

“不用。”紀盛軍臉色更沉了,本來就因為生病氣色並不好,現在這樣子,臉黑得像個閻王。

“不吃怎麽行呢,醫生說你今天就喝了幾口粥……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許夏蕓說著騰出右手要去側他額頭的體溫。

剛碰到,就被紀盛軍伸手打掉了,紀盛軍年輕時學過幾年泰拳,這一下力道一點也不輕。

許夏蕓閃了下,可拿著水果刀的左手沒有防備,被她這動作連帶著劃了下,右手噔時一道口子,鮮血泊泊冒出來。

“啊!”

“媽!”

紀承業趕忙沖上前去,扯了幾張紙幫她擦不住往外冒的鮮血,轉頭朝紀盛軍喊:“爸!你幹嘛啊!”

“別叫我爸,我沒你這兒子!”紀盛軍怒道,他本來心情還沒這麽糟,可現在見了這對母子,越看越來氣,尤其是想到自己戴了這麽多年的綠帽子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聽到這話許夏蕓下意識以為紀盛軍是因為她們這段時間沒有來看他所以生氣了,顧不得傷口疼也要給紀褚楓插一刀子,忙說:“老公這段時間我和承業沒來看你,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是我們也很想來啊!褚楓根本不讓我們見你,門口的保鏢都被她換了!”

“呸!”紀盛軍是典型的護犢子,妻子還是妻子兒子還是兒子的時候,胳膊肘自然會拐到他們那邊,現在聽到許夏蕓這麽說紀褚楓,腦子裏灌了十幾年的水終於倒出來了,伸手拿過桌上的杯子朝他們扔去,“給我滾!”

紀承業什麽時候被人這麽對待過,杯子砸在他身上落在瓷磚上碎了一地,疼得他齜牙咧嘴,恨不得沖過去想把他掐死算了,反正遺囑已經到手。

他剛要發作,就被許夏蕓摁住,退了幾步,她白著一張臉說:“老公你別氣,別生氣……我們站遠點,你先冷靜下!”

“讓你們兩個給我滾,聽到沒有!”紀盛軍隨手又拿起一個杯子朝他們扔去。

許夏蕓母子倆實在是琢磨不透為什麽紀盛軍脾氣那麽大,可他現在這樣根本沒辦法交流,只好想先回去,把傷口處理下。

轉頭就看到紀褚楓站在門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頭一次跟見了救星似的,同時又希望紀褚楓幫他們分擔火力。

許夏蕓忙說:“褚楓你來了啊。”

紀褚楓擡了下手,“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看到一家三口反目的情景真的十分好笑,她什麽時候見紀盛軍對許夏蕓紅過臉,現在簡直是變了一個人。

看來今晚的表演確實值回票價。

見到紀褚楓出現在病房裏,紀盛軍的臉色還緩和了些,主動叫了聲她的名字。

這一聲和平時不太一樣,驚得許夏蕓看向紀褚楓,那表情紀褚楓都知道她在想什麽,估計在想自己是不是給老家夥下藥了,態度竟來了個漂移。

紀褚楓看向他,也沒有應他,僵持間紀盛軍越看這母子倆越煩,又開口讓他們滾。

許夏蕓順著台階往下爬,手上的傷口也不能放著不管,剛劃到還不覺得疼,現在持續性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紀褚楓眼看著病房的門關上,紀盛軍朝她伸手,在空中抓了下,“褚楓……”許是剛才動氣已經花光他所有的力氣,現在臉色更差了,用力咳嗽幾下,像是被抽幹力氣一樣倚在床上。

這一聲尤其刺耳,紀褚楓靠著墻站,雙手環胸看向他,她離病床隔了三四米。即便紀盛軍看起來十分想讓自己走過去,她也無動於衷。

“叫我來做什麽。”她冷聲問,“我這不是把你老婆兒子送過來了,紀董您還不滿意?”她說完,嘴角挑起一抹戲謔又冰冷的笑。

紀盛軍聽出紀褚楓言語中的挖苦之意,苦笑道:“我知道以前是我做錯了,我不該冷落你,你在國外這些年……”

“別。”紀褚楓止住他的話,“我過得沒你想象中的那麽慘,倒不如說十分舒服,把你那不值一文的內疚收起來。”

紀盛軍看著她,重重地嘆一口氣:“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比起我說的這些,你更願意看到我的實際行動。”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全靠營養液吊著命,可是這樣的日子又能堅持多久,總有一天身體會超負荷,難以吸收營養。

他從枕頭底下抽出來一個本子,上面記錄著一些文字和數字。

保險櫃密碼、銀行卡密碼、及一系列關於財產的交接,還有公司哪些人是可以重用的主心骨。雖然財產的事等他死後紀褚楓可以按照流程繼承,但這麽做顯然會節省不少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