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因為想見到一個人以至於迫不及待跑起來

楚林說完, 似乎聽到那邊發出一聲從胸腔提起的吸氣聲。

“崔先生?”楚林疑惑道。

此時的崔檸正蹲在酒吧的後門口,單手拿著手機,另外一只手捂著胃。

他又忘了吃飯, 胃部的灼燒感持續不斷。手掌用力地摁身腹部, 深吸一口氣,才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你們是覺得我很好玩嗎?”

自從八天前接到那個異國深夜電話, 崔檸就從曲郁山的公寓搬了出來,找了一份包住的工作——

酒吧服務生。

這份工作忙,但按天數結算工資,很適合他這種身無分文的窮光蛋。崔檸現在回想起自己那夜抱著曲郁山說的話, 都覺得可笑。

所以曲郁山不要再來招惹他了。

“崔檸,你躲哪去了?現在客人好多, 你快來上酒。”

後門裏傳來聲音。

崔檸回頭看一眼, 撐起身體, 想將電話掛斷, 但楚林仿佛預料了他的動作,先一步開口:“等等,崔先生, 您先不要掛電話,我們老板可能真的出事了,您方便明日見一面嗎?”

楚林剛說完, 電話那邊就掛了。

楚林看著掛斷的電話,還是發了一條短信過去,約對方明天早上十點在某個咖啡廳見面。

第二天早上,楚林提前十五分鐘到達,其實他沒有把握崔檸會來。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當時針走到十點, 桌子上的咖啡驟然被陰影罩住。

準時出現的少年垂眼看著他,眼眸裏情緒翻湧,像是死灰裏驟起的火星,“你昨晚的話是什麽意思?”

*

另外一邊,曲郁山正在做睡前禱告。

他虔誠得像個信徒,在心裏暗暗說:“作者大人,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會洗心革面,好好做炮灰攻,你寫下的劇情,哪怕再難,我都會義無反顧地完成,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禱告結束,曲郁山又嘆了口氣。

周望卓現在越來越嚇人了,他本來是因為覺得崔檸嚇人,才跑出國,哪知道在國外遇到一個更恐怖的周望卓。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要開始認真想辦法從這裏離開。但曲郁山沒想到的是,當他開始認真準備逃跑,周望卓卻表示要帶他出門。

“出門?”周望卓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曲郁山正用偷偷藏起來的西餐刀割腳下的鎖鏈。

周望卓剛剛突然進來,嚇得他連忙把西餐刀往被子下一藏。

“今天我們出去看花。”周望卓語氣溫和。

曲郁山盯著周望卓看了幾眼,見對方似乎不是在開玩笑,就赤腳踩上地板。只是走了兩步,周望卓就對他伸出手。

曲郁山看著那只手,“還要牽手才能出門嗎?”

“小郁,刀給我,別傷著自己。”周望卓眼裏有無奈。

好吧,還是被周望卓發現了。

曲郁山只能又轉回來,把被子下的西餐刀遞給周望卓。

周望卓接過西餐刀,放回桌子上,再走回來在曲郁山身前蹲下。他在給曲郁山解開鎖鏈,冰冷的手指難免碰到腳踝的皮膚。

這間房間很暖和,即使不穿衣服也不會覺得寒冷。

腳踝的皮膚溫熱,能感覺到滾燙的血液在肌膚下爬行。周望卓解開鎖鏈,又用手環住曲郁山的腳踝,只摸了兩秒,就松開。

“衣服已經放在浴室,去換吧。”周望卓站起身。

幾乎是話落,曲郁山就轉身去了浴室。

曲郁山已經太久沒穿正常的衣服了,穿上內褲的那一刻,他終於覺得安全感回來。

呼吸到室外空氣的時候,他更是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坐上車後,曲郁山還在朝外面看,等車開出去很遠,他才看身旁邊的周望卓。

時間接近四月底,法國的天氣變得和煦溫暖,陽光透過打開的車窗照進來,落在在開車的周望卓身上。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針織衫,高挺鼻梁下的唇輕輕抿著,像是在想什麽事。

“望卓哥,我們這是去哪?”曲郁山問。

周望卓放在方向盤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敲了下,“最近有一場很出名的花展,我們去看看。”

他說看花,還真的是看花。

花展在一個很大的玻璃會場,需要門票才能進去。曲郁山其實審美細胞不多,他對這些花花草草毫無建設,只知道好看、很好看、非常好看。

他連花都認不出幾種。

但周望卓卻牽著他的手,給他一個個介紹那些花。曲郁山想把手抽出來,就被攥得更緊。試了幾次沒成功,他只好作罷。

他們兩個手握得那麽緊,旁邊的人都把他們當同性戀人,偶爾碰觸到目光都是祝福的。

看的最後一種花是周望卓說過的法國香水茉莉,也就是金鉤吻。金鉤吻在玻璃展櫃裏,細長的枝條舒展,嫩黃的花瓣在日光下輕盈奪目。

即使是曲郁山這樣不懂花的人,都覺得這花極漂亮。

“好養嗎?”他在想要不要在家裏養兩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