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深夜裏, 崔檸的雙眸如野狼般,死盯著隔壁的華美風雅的別墅。心裏思索著,如果他是周望卓。

那麽他不會只滿足在平安符裏裝東西。

目光環顧周圍, 最終落在床上。

這張床是曲郁山在曲家別墅待過最長時間的地方,不出意外, 只要曲郁山人在別墅這裏, 那麽他每晚至少有七個小時是在這張床上渡過。

崔檸擡起眼,掃向能看到床的地方。

本只是猜測,沒想到,他還真在正對著床的墻畫上找到了一枚很小的針孔攝像頭。

攝像頭放的位置極其刁鉆,如果不是崔檸因為周望卓是畫家, 而對畫來回查看,恐怕也難以發現。

手捏著針孔攝像頭,崔檸牙關幾乎要咬爛, 如果發現平安符裏的東西,讓崔檸對周望卓是恨,那麽,發現這個東西, 他是恨不得生吃了周望卓的肉。

*

回到公寓時天已經蒙蒙亮。

崔檸不想驚動曲郁山,在廚房猛灌了一大杯冰水後, 但曲郁山這夜並沒有睡好,一點細微的動靜就讓他睜開眼,發現床的另外一邊沒人, 就爬起來走出房間, 便在廚房找到正在喝冰水的崔檸。

崔檸需要冰水要鎮一鎮胸腔的怒火。

他不知道周望卓監控了曲郁山多久,是幾天,幾個月, 或是幾年。

周望卓都看到了什麽?

還是什麽都看到了?

“你剛剛出去了嗎?”

身後的聲音打斷了崔檸的思緒。

曲郁山注意到崔檸身上的衣服,不是睡衣。

崔檸轉過頭時,表情如往日無異,他走到曲郁山面前,“剛剛有點睡不著,出去轉了轉,我吵醒你了?”

曲郁山搖搖頭,“沒有。”他搖完頭,想起自己淩晨做的事——簡直是又哭又鬧地在崔檸懷裏撒嬌,最後還像個小孩似的被人摟在懷裏,拍背、又親臉地哄著,才肯閉上眼睛睡覺。

曲郁山忍不住吸了一口氣,羞恥感頓時湧上臉,也不敢看崔檸的臉了。

他昨夜又沒喝酒,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曲郁山,你簡直太丟人了!

一個破產把你嚇成這樣,還想不想當攻了?

他在心裏暗罵了自己好幾句後,毅然覺得以後半夜還是要睡覺,不要胡思亂想,尤其是亂說話,亂做事。

崔檸發現曲郁山垂著眼,臉一下子紅、一下子白的,以為曲郁山是生病了,忙伸出一只手去摸額頭。

不燙。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郁郁,我們測個體溫。”

曲郁山回過神,“不用測!”頓一下,又說,“我還沒睡飽,我回房了。”

崔檸跟了上來,他簡單沖了個澡後,換睡衣也躺回床上。房裏窗簾拉緊,光線昏沉,與黑夜無異。曲郁山還醒著,他拿著手機在搜自己集團的名字,沒搜幾下,手機被一只修長的手拿去。

“別看手機,沒開燈看手機對視力不好。”

崔檸的話讓曲郁山只能在床上躺好,他其實沒什麽睡意,不知不覺被摟進一個懷抱。兩個人在這個時候變得極為默契,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相擁著躺著。

不知過了多久,曲郁山開口,“小檸檬,謝謝你。”

崔檸吻了下曲郁山的耳垂當是回答,他沒有問曲郁山為什麽要謝謝他,在他看來,曲郁山是不用謝他的,他這個人都是曲郁山的。

不過,他現在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不能再看著那條毒蛇繼續在窺伺下去。

*

崔檸找人問了這個針孔攝像頭的事情,那人研究了攝像頭好幾天,才回答崔檸這裏面沒有硬盤,也就是說無法從這個攝像頭裏得知,攝像頭錄了什麽內容。

而且這個攝像頭有個很高端的地方,可以不充電長達五年時間不間斷的使用。

“查不到批次,但這款攝像頭最早的出廠時間是三年前。”那人告訴崔檸。

不知為何,崔檸覺得周望卓不止監控了曲郁山三年。

那人見崔檸遲遲不說話,提醒道:“要不要報警?”

崔檸緊咬的牙關松開,“現在證據不夠,沒辦法證明這個東西是那個人的。”他取下攝像頭,周望卓那邊肯定知道了,如果周望卓稍微有點腦子,就會把自己拍下的東西刪除或者轉移。

他需要更多的東西要扳倒周望卓。

為此,崔檸主動聯系了幫周父公布遺囑的律師,而後又去找了林至鳴。

另外一邊,曲郁山正和謝紫安坐在一塊,前段時間,謝紫安還能笑著跟曲郁山聊天,現在面如菜色,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倒是曲郁山看不過眼,拍拍謝紫安的肩膀,“謝老師,想開一點,實在不行,千金散去還復來。”

謝紫安擠出一抹笑,笑到一半,臉又垮了下去。

笑不出來。

不知道是誰把他流動資金被套牢的事情傳出去了,本來有意跟他合作的合作方紛紛不肯合作打款了,之前跟他合作的合作方百般催促,問他什麽時候能交貨,工廠那邊也在催錢,說工人們工資要發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