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白憐顫顫點頭:“對。”

觀溟打量著他:“白采沒直接對你下手?”

不等白憐馬上回答,觀溟又道:“你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

白憐搖了搖頭:“不知道。”

燭方聽完他們的對話,說道:“那現在怎麽辦?直接揭穿他肯定不會承認。我們已經有了人證,接下來就是物證了。”

“嗯。”觀溟目露沉思:“不過可能來不及了。”

此話一出,氣氛驟然緊張。

“來不及了?”燭方愣住:“什麽意思?是因為白憐被我們救走了嗎?”

“也有這個原因。”觀溟從容道:“消息是白老家主傳來靈山的,可我們來白魚鎮後卻並未見到他。要麽他已經不在人世,要麽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燭方皺了皺眉:“白采會狠下心殺他爺爺?”

“五哥不一定會。”白憐道:“但另一個他一定會。”

一大早。

因為狐綏的出現,耳邊又變得聒噪起來,沖散了昨夜的沉重。

“哥哥,他又是誰!”狐綏連頭上的狐狸耳朵也不管了,指著小白花模樣的白憐便不停追問:“他昨晚也是跟哥哥一起睡的嗎?”

白憐看著那對狐狸耳朵,哆哆嗦嗦:“他、他是妖怪?”

“嗯。他是妖怪,但不會輕易傷人。”燭方回答完他的話,轉頭對狐綏道:“白憐昨晚不是跟我們一起睡的。還有,這麽早叫你來,是想找你幫一個忙。”

狐綏的眼睛亮了亮:“哥哥盡管說!”

“行,一會兒就告訴你。”

同樣被叫來的還有鏡玄,和狐綏一樣臉帶茫然:“二師兄,他是誰啊?白家的人?”

“嗯。”觀溟道:“你去通知一下其他師弟,收拾東西今天回靈山宗。”

“啊?今天?”

“嗯。”

鏡玄雖有不解,仍是應了下來:“那我這就去通知他們。”

聽說了他們即將離開的消息,白采沒過多久便帶著管家來到了廂房。

“幾位這便要走了嗎?”白采道:“莫非那妖怪……”

“已經確認了,就是我們上次捉的妖怪。”燭方搶過話道:“這幾日多謝白公子熱情款待。”

白采朝被困住的狐綏看了看,收回目光,十分有禮道:“哪裏,是我們該多謝燭公子才對。既是如此,那白某這便安排人手送幾位回靈山。”

“就不麻煩白公子了。”燭方婉拒了他的好意,微微一笑:“是這樣的,我們是受了白老家主之托才會趕來白魚鎮。來之前掌門師尊千叮萬囑,讓我和師弟切莫忘了去探望他老人家。所以想問一下白公子,老家主今日身體如何,可以去看看他嗎?”

“自然可以。有勞掌門掛念,爺爺的身體已經好多了。”白采說完吩咐管家:“給兩位公子帶路。”

他們跟在白采和管家的身後,到了一間離廂房很遠的書齋。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坐在太師椅上,正望著窗外的矮松出神。

“爺爺。”白采喊了一聲,走到他的旁邊道:“燭公子和他的師弟來看你了。”

白覓繁穿著寬松的長袍,聽見這話,慢慢扭過脖子。在打量他們片刻後,簡單問了句:“妖怪捉住了嗎?”

燭方道:“白老家主請放心,吃人的妖怪已經被我們捉住了,一會兒便帶回靈山。”

他故意說了‘吃人’兩個字,小心留意著白采的臉色。

白覓繁點頭說了聲多謝,然後慢慢闔上雙目,不再吭聲。

既已確定了白老家主的安危,他們也就沒有多留,客套話說完便出了書齋。

出門時,燭方的余光不經意間瞥見桌上那碗骨頭湯,連忙忍著惡心撇開視線。

從白家離開之後,白采一路將他們送出了白魚鎮,直至目送他們遠去。

夜色無邊,天地無邊。

黑暗天穹之下,是被殷紅血跡染遍的地面。一顆顆頭顱錯亂地堆在腳下,黑洞似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道惡靈般的身影。

“他們都走了。”白采看著被綁在太師椅上的白發老人,笑容邪肆:“沒有人會來救你。”

白覓繁一頭散發,形似枯槁。他擡了擡唇,神態從容:“人在做,天在看,你會遭到報應的。”

“呵。”白采輕蔑一笑:“該遭報應的人是你。”

他仰頭飲了碗鮮血,走到白覓繁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如果不是你,白乘霧會入魔?如果不是你,大哥他們會死?如果不是你,我會變成這樣?”

說完,松開手把他往後一推。

白覓繁一言不發。

“這就是報應,白家很快就要完了。”白采慢慢抽出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吧?”

白覓繁定定地看著匕首上的倒影,終於遲遲反應過來:“你不是白采。”

白采彎了彎唇:“我當然不是他,他不敢殺你,我可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