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7章 融入

掛了電話後,胡孝民心裏也有了底。張揮那句:這是你的任務。讓他明白,所謂的監視,應該是張揮對自己臨時起意的考核。

張揮可能想不到,對胡孝民的考核,有可能是真正的重慶分子。胡孝民已經提醒,張揮既然不重視,胡孝民自然不會再堅持。

得出這個結論後,胡孝民頓時輕松了,他依然在對面等著,可心態完全不一樣。

天黑後,巷子口擺了兩個攤子,一個賣生煎饅頭,一個賣排骨年糕。

胡孝民先吃了份排骨年糕,又到對面點了份生煎饅頭,悠哉悠哉的吃著。小吃攤的東西,吃起來就是香。

吃完後,胡孝民多買了份排骨年糕,送給了遠東旅社前台的夥計。小恩小惠,經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212和208房間的客人,剛才退房了。”

果然,一份排骨年糕,換到了一個重要情報。

胡孝民“驚訝”地說:“沒看見人出來啊?”

夥計一說,他已經猜到了對方離開的途徑,這裏是有後門的。

夥計指了指後面:“從後門走的。”

胡孝民迅速跑到後面,這是條小巷子,左右都可以通到外面。他跑出去一看,哪還有那兩人的影子?

胡孝民“沮喪”的走了回來,不要說沒看到人影,就算看到,他也會“眼睜睜”地望著對方離去。

但對方從後門離開,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想,這兩個人是一夥的,而且都有問題!

胡孝民趕緊又給張揮去了個電話,“慌張”地說:“科長,人跑啦。”

“跑啦?”

張揮一聽,很是詫異,也有些懊悔。

當時他看到那個魁梧男子,覺得不像普通人,才讓胡孝民留下監視。主要目的並非真要監視對方,而是考驗胡孝民罷了。

胡孝民沮喪地說:“從後門溜的,沒看住。”

張揮雖然後悔,但也不能表露出來:“跑就跑了吧,你先回來。”

胡孝民到情報一科時,手裏提著一瓶汾酒,另外還抱著兩個紙包,包著只油雞,和包花生米。

張揮看到胡孝民手裏的酒,再聞著油雞發出的香味,食指大動:“讓你回來,沒讓你買吃的啊。”

胡孝民一邊將油雞和花生米擺好,笑著說:“正好碰到個賣油雞的,雞肉有益氣補虛之功效,科長剛出院就不辭辛苦,是屬下學習之楷模。”

他這油雞可是專門去買的,76號附近不是暗哨就是流動哨,哪有什麽小吃攤敢來擺?就算有,也早被驅逐了。

晚上一份排骨年糕,讓胡孝民嘗到甜頭,也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利益很容易交換。

張揮可不會講客氣,撕下只雞腿大啃起來:“皮黃肉白,油光錚亮,肉質細嫩,不比中午的那只雞差。”

胡孝民笑吟吟地說:“只要科長的傷能早點好,幾只雞又算得了什麽。”

張揮找了兩個杯子過來,問:“說說情況吧。”

胡孝民雖為了拍他馬屁,但這種馬屁他挺享受。自己受了傷,情報一科的人,口頭關心的都少,更別說有實際行動了。

胡孝民連忙拿起那瓶汾酒,擰開蓋子給張揮倒了一杯,這才慢慢說起了自己監視的經過。特別是他第一次給張揮打電話匯報時,說得特別詳細。

張揮微笑著說:“今天的監視,只是一次考核,你的表現令我很意外。以後在情報處好好幹,前途一片光明。”

他在說到“考核”時,特意加重了語氣。這件事,他希望到此為止,胡孝民不要再提起,就當一次真正的考核一樣。

溜掉的兩個人,有可能是重慶分子或延安的,但也有可能是為非作歹之輩。只有心虛之人,才怕別人監視。不管是什麽人,張揮都不願意胡孝民再盯著不放。

胡孝民謙遜地說:“科長謬贊。”

張揮喝了幾杯後,話也多了起來,他指了指地面:“知道在這裏,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胡孝民放下酒杯,鄭重其事地說:“請科長賜教。”

張揮正色道:“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千萬不能說。聽到的、看到的,千萬不要到處說,哪怕是對家人朋友也是如此。比如今天的事,就不能隨便跟別人說起。”

胡孝民誠懇地說:“多謝科長教誨。除了科長,在其他人面前,我都是個啞巴。”

如何在特工總部存活,他比張揮更有發言權。今天晚上的油雞和汾酒,不就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的潛伏在這裏麽?

張揮緩緩地說:“就得這樣。咱們這裏看著平和,其實暗潮洶湧。比如說,這一正二副三個主任,每個人都是一股勢力。”

胡孝民篤定地說:“我是趙主任的人。”

張揮笑著說:“有悟性,怪不得趙主任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