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4章 先睡會

雷勇輝將一切安排妥當後,晚上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覺。韋雪之的人,在兩個地方盯著,一旦有特殊情況,需要他當機立斷。

半夜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雷勇輝猛然驚醒,他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哪怕心裏忑忑忐忐,還是撲向了桌上的電話。

“我是雷勇輝。”

韋雪之捂著話筒,盡量將聲音壓到最低:“雷處長,金神父路和靜安寺路的人,突然轉移了。”

雷勇輝吃驚地說:“什麽?怎麽會轉移呢?是不是你們暴露了?”

韋雪之篤定地說:“不可能,我們的人隱蔽得很好,如果發現,早就發現了。”

雷勇輝問:“能不能跟住他們?”

韋雪之遺憾地說:“他們走得很急,我的人沒準備,已經失去蹤影。”

雷勇輝喃喃地說:“怎麽會這樣?”

韋雪之的電話剛掛斷,雷勇輝正準備出去時,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抓起來一聽,這次是岡田新大郎打來的。

雷勇輝還沒開口,就聽到岡田新大郎說道:“你那邊是不是出問題了?”

雷勇輝一呆:“雪松?剛接到報告,金神父路和靜安寺路的軍統人員,突然轉移了。”

接到韋雪之的電話時,他還沒想到雪松可能會出問題。岡田新大郎這一提醒,他突然醒悟。要不是雪松出了問題,軍統這兩處地方的人員,會連夜轉移嗎?

岡田新大郎怒吼道:“八嘎!”

隔著電話,雷勇輝感覺耳膜一震,岡田新大郎這是對自己嚴重不滿。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嗨!我正想與雪松聯絡。”

岡田新大郎說道:“不必了,雪松已經出事,他供認了一切。如果你跟他聯系,將掉進軍統的陷阱。”

雪狼的情報來得太及時了,如果雷勇輝被軍統除掉,將是多大的笑話?光是這個情報,就值五千美元了。

雷勇輝非常沮喪,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

他費盡心機搞的行動,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岡田新大郎厲聲說:“現在的問題,是查出雪松為什麽會暴露?雪狼懷疑是你的人驚動了軍統,情報十組的人員要徹底調查。”

雷勇輝急道:“應該不可能。”

如果情報十組有問題,那就是他有問題。情報十組是他指定的,此事並沒報告胡孝民。

岡田新大郎說道:“你把情報十組撤回來,連夜調查。另外,這件事要通報胡孝民。”

雷勇輝說道:“是。”

調查情報十組沒有問題,但要報告胡孝民,讓他很為難。

晚上,行動三隊的莊培文,突然接到“雷勇輝”緊急通知,讓他去福煦路碰頭。莊培文右腳大拇指切了一截,走路有些瘸。他坐著人力車,快到福煦路後,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接頭地點。

到地方後,他驚訝地發現,來的不是雷勇輝,而是李林木。莊培文這一驚非同小可,他伸手就要摸槍。手剛摸到槍,又松開了。他發現,李林木身後站著兩個人,而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多了兩個人。

李林木臉上掛著冷笑:“雪松,是不是很失望。”

他手一揮,兩個行動人員上前夾著莊培文,將他的槍卸了。

聽到“雪松”這兩個字,莊培文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頓時癟了下去。

人家連他的代號都知道,還有什麽可隱瞞的呢?

莊培文此時站立不穩,坐在地上,一臉死灰,可還是不死心地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李林木說道:“很早。你是在上海受傷後,被憲兵工作隊的黃生道抓捕並投敵的吧?”

莊培文低著頭,慚愧地說:“是的,當初我受了傷,躲在鄉下,被人舉報。他們抓到我,又是審又是打,實在受不了。培文愧對團體,愧對黨國。”

李林木冷冷地說:“你的遺言,我會轉告上峰。”

他早就想對莊培文動手,只是余升龍一直不批準。莊培文這個雪松,還有利用的價值。事實證明,莊培文還確實發揮了一些作用。

接到密裁雪松的命令後,李林木大喜過望。把莊培文引出來後,行動三隊的人也馬上轉移。行動一隊早在暗中觀察,一旦特工總部有異動,行動一隊會掩護行動三隊撤離。

胡孝民是在半夜才接到的電話,臥室沒裝電話,他爬起來到外面的客廳:“我是胡孝民。”

雷勇輝輕聲說:“處座,我是雷勇輝,雪松暴露了。”

雪松是他聯系的內線,還是極力爭取的。哪想到,才剛開始合作,雪松就出了事。

胡孝民坐在沙發上,淡淡地問:“為什麽會暴露?”

雷勇輝猶豫著說:“這個……”

胡孝民語重心長地說:“勇輝啊,雪松打入軍統殊為不易,就這麽暴露了,是不是太可惜?要想辦法把雪松接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