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長廊酒店(8)(第2/4頁)

電梯門在身後緩緩合上,燕危快步回了五號房。

五號房門是開著的,晏明光就站在門邊等著他。燕危一回來,就先把房門關了起來,先是仔仔細細地把手洗幹凈,隨後快步走到書桌前,撕了一張桌上的便簽紙下來。

“沒事?”晏明光問他。

男人雙手抄著兜,微微倚靠著書桌,脊背卻挺直得很,一身氣質如雪如松。他似乎永遠都處於隨時能出手的狀態,比普通人警惕得多,不像是過關了安逸生活的人,反倒像是在殺伐裏浸了很久。

燕危搖了搖頭:“沒出事,但是我只是跟到了電梯,就被服務員趕出來了。”他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寫下現在發現的線索,“不過我發現了一個東西——屍體被他帶去了酒店的地下一層,而且地下一層只有服務員身上的磁卡能打開。”

這並不算一個好消息。

晏明光:“我們遲早要對上服務員。”

地下一層有問題,能去地下一層的磁卡在服務員手上。他們如果要去地下一層找線索,必然要想方設法從服務員手中拿到磁卡。

燕危點頭:“對,地下一層是我們要去的目標。但是除了地下一層,問題還有很多。”

他在紙上寫下了三個詞。

——肖像畫,畫家,眼睛。

燕危將這三個詞呈三角形狀連了起來,說:“我們現在已經確定,肖像畫裏的女人可能會殺人。完整的畫中女人只是單純地想殺人,但是頂層畫室裏,沒有眼睛的畫中人卻想要挖我們的眼睛。有眼睛的畫是畫家早期作品,畫家後期作品,只有他的自畫像和那個畫室裏女醫生的畫是完整的,其他全都缺少眼睛。”

他轉了轉手中的筆,若有所思道:“因為畫家後期的畫缺少眼睛,所以鬼怪想要挖活人的眼睛來填補自己?”

那今晚出來殺人的畫家怎麽解釋?看中年男人的表情,從畫裏爬出來殺人的必然是畫家無疑了。畫家自己也缺少了眼睛,而且還能和畫中人不一樣,畫家可以爬出來殺人。

“如果要完整的邏輯的話,也可以解釋。那就是一個不知道為什麽不會畫、不敢畫或者不能畫眼睛的畫家,畫出了畫室裏那一堆不完整的話。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畫家死了,他自己的眼睛也沒有了,他畫出來的畫活了起來。沒有眼睛的那些畫中人想要挖活人的眼睛,以此來填補自己沒有眼睛的缺憾。一切都和畫還有眼睛有關系,階梯線索會在哪裏呢……?”

燕危話語一頓。

晏明光在一旁,拿起了一支筆,筆走龍蛇間也寫下了三個詞。

——畫室,1號房,地下一層。

筆鋒冷硬而有力,同燕危那洋洋灑灑的風格截然不同。

燕危盯著這幾個詞看了一會,隨後輕笑了一聲。

“我覺得我們要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那為什麽服務員要把屍體帶去地下一層?還有頂層,挨著畫室的那一間1號房,我們住在二號房到五號房,我不信這個一號房沒有任何用處。可我們的線索已經走到盡頭了。”

“明天畫展。”

燕危搖頭:“我們之所以走到盡頭,就是一切關於畫的猜測似乎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但是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我們也找不到任何重要線索。我覺得,除了畫展,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

他在便簽紙上,重重地寫下了“醫院”兩個字。

當時在畫室裏,燕危還留意到了一點,那就是很多肖像畫都是沒有背景的,或者只有幾束花朵之類的裝飾背景。但是還有一部分的畫,它們都有同樣的背景——醫院。

燕危當時還特地看了,畫室的窗外沒有那個醫院,不會是畫家坐在窗邊隨手對著窗外景物畫出來的。一個不能時刻看到、出現頻率卻很高的背景,必然是畫家經常去的地方。

還有那副完整的女醫生肖像畫……

關於挖眼睛的畫中人和畫家更多的線索,或許能在這個醫院裏有些進展。

“今晚……”燕危若有所思,“還會再出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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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的夜在時鐘緩緩爬行間悄然而過,只剩下七個活人在的酒店寂靜陰森,暖黃色的廊燈仿佛帶不起一絲亮度。

五號房內,燕危和晏明光界限分明地躺在床上,呼吸聲均勻而沉緩。

畢竟忙活了一天,燕危再挑剔,最終還是迷迷糊糊間有了睡意。可這睡意還未完全席卷而來,他驟然聽見了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直被留著的夜燈驟然無聲地熄滅了!

本來還十分明亮的五號房內頓時一片黑暗。窗戶分明密不透風地關著,可厚實的窗簾卻微微擺動了幾下,似是有什麽東西輕盈地走過,帶來陰涼的輕風。

那個聲音很輕,一下一下的,像是什麽人的腳步聲。可又太輕了,完全不似一個正常人的重量走出來的步伐。酒店的木質地板發出近乎微不可查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