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午餐

秋清蒔到底是理虧,咬完姚相憶就後悔了,今晨一睜眼,更是腸子都悔青了。

她一夜半夢半醒,琢磨著自個兒好歹是海市第一名媛,哪能說動手就動手,太過有辱斯文。況且她和姚相憶是自幼長大的情分,姚相憶無情,她不能無意,咬傷姚相憶,她心疼。

是以午餐格外豐盛,親自下廚不說,還煲了湯,足足熬了三個多小時,裏裏外外的活兒加起來,一早上都沒離開過廚房。

反正啊,從姚相憶出門之後她便沒怎麽休息。

一切準備妥當,提著便當盒便來了公司。

前腳剛進門,後腳就覺得氣氛不對,尤其是幾位前台看她的眼神,驚喜中略帶曖昧,曖昧中略帶猥瑣,她都懷疑是自家腦殘粉潛伏進來的。

前台熱情好客,殷切的在前面為她開路,摁開專屬電梯,護送她進去後,還不忘補一句:“太太和姚總真恩愛。”

最後兩個字咬得格外重,但乍一聽沒毛病,秋清蒔莞爾一笑,合上電梯門,直達三十九層總裁辦。

前台掏出手機,向僅有五個人的“公司閨蜜群”發去消息——

【太太和姚總要辦公室普雷啦!!】

閨蜜們:【[土撥鼠尖叫.jgp]】

秦春的工作區域就在辦公室旁邊,以便姚相憶隨叫隨到,見著自家愛豆高興得跟什麽似的,迎上去喊了聲太太,欲要伸手接過其手中的便當盒,被秋清蒔側身躲過了。

嗚,我真的被太太開出粉籍了嗎。

秦春沓下腦袋,蔫了。

秋清蒔不理會她,徑自走到辦公室門口,擡起手臂,瑩白的腕骨一轉,微曲起指節敲門。

敲到一半,動作戛然而止。

清淺的眼眸緊緊盯著姚相憶,也不知這人在幹嘛,從頭到尾臭著一張臉,白眼不要錢似的翻。

她心生玩味,站在那,仔細欣賞著。

好在姚相憶的白眼翻著翻著終於注意到她,秋清蒔輕挑眉梢,眼帶探尋,打趣道:“你幹什麽呢?”

姚相憶怔了一下,神情閃過一絲驚嚇,有種做賊心虛之感,面上卻是佯裝鎮定,她一代霸總,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

向秋清蒔報以微笑,手搭上鼠標,關閉所有網頁。

秋清蒔:我嚴重懷疑你和小三在聊天或視頻,並且掌握的證據。

秋清蒔看破不說破,一步一向前,隨著她的步調,紮進腰間的雪紡襯衣一皺一皺的。

“特地為你煲了鴿子湯,快來嘗嘗。”她把便當盒置於茶幾上,朝姚相憶招招手,像是等不及一般,上前拉住姚相憶的手,將人拽起身,摁進一邊的沙發,“午休時間到,別總顧著工作。”

說這話的時候,撅了撅嘴,語調上揚,似嗔似怨,滿滿都是俏皮。

以往,她們就是這般,甜蜜親昵,羨煞旁人。

姚相憶沒多想,抻了個懶腰,松泛松泛筋骨。

秋清蒔熟練的拆分開便當盒,再置辦好餐筷和紙巾,粗茶淡飯,愣是有了西餐的正式和雅致。

她捧起湯盒,捏起勺子,舀上一勺,遞到姚相憶嘴邊:“試試燙不燙。”

這湯煲的時間夠長,雖然清淡,但鮮美誘人,姚相憶口味偏淡,鴿子湯最能合她胃口。

呷上一口,咂咂嘴,道:“有點。”

秋清蒔又舀上一勺,不著急喂給她,垂首吹上一吹:“再嘗嘗。”

姚相憶乖乖照辦。

秋清蒔關切道:“還燙嗎?”

“剛好,不燙。”

秋清蒔嗓音清亮溫軟:“那再喝一口。”

說著,往姚相憶身旁挪了幾寸,就差臉貼臉了。

吃了一嘴狗糧的秦春,默默幫她們拉上門。

“耳朵還疼嗎?”湯喝得見了底,秋清蒔放下湯盒,用紙巾擦手。

“耳朵”當下是姚相憶的痛點,昨晚被秋清蒔騎在身下的遭遇還歷歷在目,不堪回首。

她面容沉下兩分,捏起筷子:“不疼。”

“我看看。”秋清蒔捧住她腦袋,打量耳朵上的齒印。

姚相憶掙紮著想躲。

秋清蒔不撒手,嗔怪道:“別動,該搽藥了,藥膏帶了嗎?”

秋清蒔一臉的“我就知道”,變戲法似的從包裏掏出一支綠色小藥管:“我幫你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姚相憶想要推拒,不料秋清蒔已經先下手為強,指尖沾了點乳白色的膏體,抹到她耳廓上。

藥膏清涼,秋清蒔的指尖也泛涼,觸上姚相憶耳朵那一瞬,仿若電流順著神經穿過姚相憶的四肢百骸,心突然酥酥麻麻的。

尤是那鼻息間縈繞的馨香,很獨特,混合了秋清蒔的洗發水和藥膏的中草藥氣味。

怎麽形容這股味道呢。

甜美。

姚相憶想到一句古早文必備名言——這女人,竟然該死的甜美。

“還是我自己來吧。”姚相憶客氣道。

秋清蒔像是和她杠上了,倔強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