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身世

秋清蒔幹完架, 保鏢才姍姍來遲, 他們根據姚相憶發來的定位找進巷子, 被眼前的混亂驚了一驚,滿地的社會哥抱著頭、抱著胳膊、抱著腿嗚哇亂嚎。

人人一副“我需要人工呼吸吊命”的狗樣子。

一看便知, 這裏發生過一場惡戰。

他們趕緊圍上秋清蒔, 確認她毫發無傷後, 又側身打量姚相憶。

只見其怔怔的杵在那, 滿臉寫著“媽媽我想回家”, 卻又割舍不下霸總的尊嚴, 扯起嘴角僵硬的肌肉,把強顏歡笑演繹得淋漓盡致。

真是個惹人心疼的霸總呢。

再一瞅和霸總並排站的白夢昭……

保鏢頭子眼中迸出殺氣,沉聲道:“姑娘,放下你的菜刀。”

白夢昭的狀態比姚相憶好不了多少,神思一團亂麻,被保鏢這麽一嚇,丟燙手山芋似的把菜刀遠遠丟開, 正好丟在飛機頭的褲襠中央, 差一點就把人太監了。

飛機頭又哭了, 這年頭當大哥難,當一個要高利貸的大哥更難。

秋清蒔半靠在邁巴赫的車頭處,雙掌撐在還發著熱的車蓋上, 單薄纖細的身姿從容淡定。

她垂首,看著保鏢蹲下.身,替她穿好高跟鞋, 面部輪廓在月色中隱約可見,脖子細白,眉眼彎彎。

舉手投足間,海市第一名媛重回人間。

飛機頭顯然還沒挨夠打:“你等著,這事我和你沒完!”

秋清蒔眼鋒偏冷,掃向他。

飛機頭聳著肩,慫道:“沒有沒有。”

秋清蒔再次拿起高爾夫球杆。

飛機頭十分自覺的甩了自個兒兩耳光。

秋清蒔欣賞他的覺悟,這般聰明伶俐,混社會可惜了,將球杆遞給保鏢,柔白無瑕的手往姚相憶的方向虛虛一搭。

姚相憶會意,伸手握住她微涼的五指,輕輕一拉,讓她趁勢站直身子。

“霸霸,我棒嗎?”秋清蒔賣乖道。

見識她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戲”,姚相憶不敢當眾忤逆她,豎起大拇指:“影後一出手,混混靠邊走。”

秋清蒔好生歡喜,咬住嘴咯咯地笑,壓低音量,嬌嬌軟軟道:“我不想做影後。”

姚相憶:“為什麽?”

秋清蒔靜默半晌,吊足了她的胃口後,才悠悠地道了句情話:“因為……我更想做你的妲己。”

姚相憶瑟瑟發抖:毀了我的江山,也毀了我嗎……

“嗯?你很熱嗎?額頭冒汗了。”秋清蒔掌心覆上去,摸到一片涼涼的濕意。

冷汗。

“霸霸,你不舒服嗎?”秋清蒔關切的詢問道。

姚相憶繼續“強顏歡笑”的表演,擺擺手說沒事。

秋清蒔關心則亂:“是不是剛才我太兇,把你嚇到了,去趟醫院吧,千萬別嚇病了。”

她說風就是雨,攬住姚相憶,將人往車上帶。

姚·霸總·相憶怎能在這麽多人面前顯出脆弱呢。

正正神色,拒絕了她的好意,向保鏢們分派新任務,囑托他們將滿地打滾的社會哥送去醫院掛急診,再送去公安局認真學習八榮八恥。

想了想,又道:“周圍的鄰居記得打點打點。”

別誰手癢,拍下了秋清蒔暴揍社會哥的視頻,到時候曝上網,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冰上禦姐的人設要崩成冰碴子。

保鏢頭子辦事素來得力,讓姚相憶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還有,”姚相憶瞧了眼保險杠上的血跡,痛心疾首道,“幫我把車開去洗了,你們的車留給我。”

保鏢頷首,與她互換車鑰匙。

在他的指揮下,保鏢們行動有條不紊,用最快的速度“清場”,小巷子恢復了往昔的平靜。

留下的兩名保鏢護送姚相憶和秋清蒔進了白夢昭的家,為防再有社會哥來鬧事,他們守在天井這處,保準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敵人。

白夢昭的家,是棟老舊的三層小樓,裏外都是灰蒙蒙的水泥,建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沒做過任何改造,裝修和布局依然保持著原有的風味,就連許多家具都老得掉牙了。

采光亦不是特別好,空氣裏充斥著略帶潮濕的黴味兒,不過並不難聞,反而有種久違的煙火氣。

像那句歌詞——

平平淡淡才是真。

姚相憶挺喜歡的。

白夢昭顯得局促不安,請她們在餐桌旁落坐:“我去給你們倒點水。”

說罷,拐去了廚房。

說是餐桌,其實就是一張方方正正的木頭桌子,不大不小,還瘸了一只桌角,用一本口袋詞典墊著底。

姚相憶家境優越,鮮少體驗民間疾苦,好奇寶寶似的左顧右盼,看累了,就仰著脖頸,觀察那顆懸在屋頂中央的六十瓦的電燈泡。

溫和的光亮,照得她五官清潔溫和。

秋清蒔不準她對情敵的家如此有興趣,用手蓋住她的眼睛,酸溜溜地說:“不準看。”

姚相憶鮮少的調皮,道:“我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