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明燈禪師找我做什麽?”

顧懨回過頭去看著面前的白衣僧人有些奇怪,除卻上次在山下的那瓶藥外他和明燈再沒有過接觸,按理來說明燈不會來找他他,可明燈卻在人都走了後向他走了過來。

顧懨想不通後便不再多想,反而挑了挑眉停留在原地看明燈準備說什麽。

明燈面上清肅看不清神色,在叫住了顧懨之後他垂眸沒有說話,顧懨見狀輕嘖了聲:“禪師叫我停下不會是耍我吧?”

“我還有事,若是禪師再不開口的話,我便走了。”

他語氣淡淡,明燈握著念珠的手收緊了些,反而擡起了頭。

“你上次說的無趣是什麽意思?”

顧懨本以為他要說什麽,沒想到卻是記著他上次的話還問他什麽意思,難得有些愕然。在驚訝的情緒過後他看了眼明燈,看著對方清冷無.欲.,面無表情的模樣之後,忽然笑了起來。

“無趣便是無趣。”

“明燈禪師若想知道,不如去山下花樓裏看一趟便知道了。”他笑意盎然,好似突然之間被這句話激起了興趣,倒是難得指點了一句。

顧懨沒想到一向恪守清規戒律,雖生了張俊秀面容,但為人肅然穩重的明燈竟會在意自己的話。

不過他一想到虞白塵倒也了然。

明燈與虞白塵相識的早,分明占盡先機,可二十幾年過去了兩人卻仍舊只是知己,連自己這個炮灰攻都不如。

明燈雖為虞白塵開了閉口禪,但仍舊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兩人之間的相處不是參禪便是論道,也著實無趣。

就連明燈自己都這樣覺得,更何況別人。

“方法已經跟禪師說了,禪師便自己慢慢想吧。”

顧懨話中含著笑意,見明燈垂眸思索便輕輕挑了挑眉,誰知正要離開卻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那雙因常年敲著木魚而帶著薄繭的手有些冷,卻不容置疑的握住他手腕。

顧懨停了下來,便聽見明燈清冷的聲音:“若是不去花樓呢?”

明燈是絕不會去那種地方的,這是他的底線。

那雙沉謐瞳孔看著自己,顧懨指尖頓了頓,再擡起頭時唇邊笑意已經淡去。

他剛準備說什麽卻忽然被一道聲音打斷,顧懨擡起頭來發覺周問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

“唉,顧懨你在那兒幹嘛呢?”

因為有人來了,明燈只好收回了手。

“那我就先走了,明燈禪師。”顧懨淡淡道。

他沒有再看明燈,在周問跑過來與自己勾肩搭背之時,和對方一起離開了。

明燈站在原地垂眸遮住眼底神色。花樓兩個字從他識海中劃去,擡頭望著顧懨背影,微微皺了皺眉。

周問一離開就被顧懨甩開了搭在肩膀上的手,他抱著手嗷嗷叫了兩聲。

“疼死了,輕點。”

顧懨一見他這個裝模左右的樣子便挑眉:“我剛才都沒用靈力,哪兒那麽疼。”

周問當然是裝的,他嘿嘿一笑後放下了手,不過卻道:“兄弟在你肩上搭兩下怎麽了?”

“你又不像晏遲一樣有潔.癖.。”

他本是隨意打趣,誰知道顧懨還真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有?”

不是吧兄弟,你這可一點都看不出來有潔.癖.的樣子。

不過周問也只將顧懨那句話當做是和他開玩笑的。兩人鬥了幾句嘴,他又想起了剛才的白衣佛子。

“對了,剛才站你旁邊的是明燈?”因為出來的晚了些周問沒有看清明燈和顧懨說話的一幕,只以為明燈正好站在了那兒。

他摸了摸下巴:“不過他站你旁邊幹嘛?”

“反正不是好事,下次還是離遠一些吧,這佛子跟我們一點都不一樣,不是一路人。”

這點顧懨倒是贊同,想到明燈問自己的話,難得沒有反駁他。

外面該走的人已經走了,只不過殿內周問師尊靜言真人,掌教還有傅寒嶺幾人都在,想來應當是有什麽別的事情要說。

顧懨和周問走出清華峰後眼見著現在天色還早,周問便提議去春風城裏的花樓看看。

這幾日太清宗有守山令他們都已經好幾天沒有出去了,周問本來以為提出之後顧懨會按捺不住,誰知道顧懨這次卻道:“要去你去吧,我這幾天就不下山去了。”

顧懨可還沒忘他剛被傅寒嶺逮住的事。

周問沒料到顧懨會拒絕,誇張的大叫了聲:“不是吧,你這幾天怎麽修身養性了?”

“該不會那佛子剛才給了你一冊佛經?”他撓了撓頭,覺得顧懨會拒絕簡直天上下紅雨。

顧懨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什麽佛經,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師尊出關,這幾日他在山上我連下山都困難。”

他說到這兒,周問才想起劍尊已經出關了。

一想到自己被靜言真人支配的恐懼,周問立馬打了個激靈,同情的看向顧懨。他師尊脾氣溫和,每次逮到他下山就已經了不得了,更何況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