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看著坐在餐桌前吃飯的陸白和幾乎是伺候著對方吃飯恨不得連對方喝的粥都要吹得溫度適宜的曲雪郁,經紀人先生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太可怕了,太特麽可怕了,他什麽時候見過曲雪郁這樣對過誰,這人長了張高嶺之花臉,名字也取得溫溫和和,但其實脾氣傲得很也大得很,這麽多年他從來沒見過他看上誰過。

某種意義上這位陸家的小少爺真是個人才,能把這位其實難伺候得不得了的主兒馴成這樣……

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誰讓他是個特別敬職敬責的經紀人呢。

“雪郁,”柏揚之“咳”了聲硬著頭皮道:“過兩天那戲開機,我看你確實也該進組了。”反正那戲這兩天就在鯨海拍,這位小少爺探班暫時方便得很。

曲雪郁動作一頓,還未說什麽,就見陸白看向柏揚之:“我也要和小曲一起進組的。”

柏揚之眉頭一跳,硬著頭皮看向曲雪郁:“?”這才多久就膩歪到在一個城市裏也分不開了麽?

曲雪郁揉揉少年的發,一臉順理成章地說:“你安排下吧。我之後跟周導也說一下。”

柏揚之抽抽嘴角:“陸少爺不上學麽?”這少年看著才十八九歲的樣子,應該是上大學的年紀。小少爺哪怕自己想翹課黏著小情人,可曲雪郁應該不會同意。

陸白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我特別聰明地把實踐課調到了這學期,所以我有大把時間和小曲在一起。”

曲雪郁看著柏揚之挑了眉點點頭:“就是這樣的。”

柏揚之:“……”已經不用問什麽在一起會被拍到會傳緋聞,這位主兒現在壓根兒不在乎。那還能怎麽樣呢,只能安排了……

柏揚之相當心累地比了個OK的手勢,便拿起手機認命地給安排了。

……

《玻璃》這部戲雖然在鯨海開機,大部分戲份也在鯨海,卻因為要用南方某座雪山腳下的秋景,是以劇組在鯨海待幾日後便要往南走。劇組走的那日卻剛好是他爺爺的生日,陸白便不能跟著一起走。

“沒關系,”開機前一天晚上,曲雪郁坐在沙發上,捏捏身旁少年的臉頰:“我在那裏待半個月就回來了,之後的戲份大部分在鯨海。”

陸白垮了臉,他放下抱枕,翻坐到青年腿上,伸手環住青年的脖頸,直視著青年的眼,樣子有些失落,聲音也悶悶的:“可我不想離開你。”

看著少年的模樣,曲雪郁忍不住啄了下對方的唇,便見少年下意識微微張開口,一副乖乖巧巧任君采擷的模樣,曲雪郁眼神一暗,便伸手覆上對方的後頸,和對方接了個淺淺的吻。

“小曲,爺爺過完生日我就買機票去找你好不好?”陸白親昵地抵住青年的額,道。

曲雪郁覺得自己心裏軟得一塌糊塗,於是他還是彎著眼眸道了聲:“好。”

……

第二天便是《玻璃》這部電影的開機日。

這部戲有周導又有曲雪郁,理所當然地備受關注,雖然周導為人頗為孤僻,並不喜與媒體打交道,但電影畢竟牽涉利益太多,周導到底沒有太過清高古板,該放的媒體還是放了。

曲雪郁暫時不想曝光陸白給對方的生活造成影響,他能保證劇組可控,但直播的媒體不一樣。他是鎂光燈下的公眾人物,稍有不慎就會給少年惹來麻煩。哪怕他想牽著少年的手向全世界宣告這是他的男朋友想得發瘋,哪怕他近乎偏執的占有欲幾乎快讓他失控,他到底還是克制住了。涉及到少年的一切都要小心,他需要慢慢鋪墊,他要他拉著少年的手站在所有人面前時,少年聽到的都是祝福,而不是侮辱和謾罵。

“曲老師,”提問環節已經接近尾聲,曲雪郁正要離開現場回自己的保姆車,便聽到一個冒冒失失的小記者問道:“那天您在節目上說因為‘露從今夜白’這句詩所以最愛白露節,這句詩和這個節氣對您來說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小記者壓根兒沒指望曲雪郁回答,圈裏的人都知道,這位主兒最討厭記者問私生活相關,但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不嘗試下太可惜。

柏揚之正要像往常一般攔下來,誰知曲雪郁聽到這問題卻停下腳步,沖著記者的鏡頭微微一笑,柏揚之眉頭一抽,卻到底沒有阻止,連小記者都怔愣著看著那張英俊得過分的臉,好半天都恍若在夢中。

……

陸白在曲雪郁的保姆車裏,抱著平板看現場的直播看得津津有味。

他看著青年對著鏡頭輕笑一聲,接著挑了眉,回答了記者的問題:“你不覺得不管是‘露從今夜白’這句詩還是白露節,都、可愛得過分麽?”說罷便轉身離去,一副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模樣。

陸白聽著青年的回答臉便有些發燙,他拖了進度條回放,截下幾張動圖,便發到了自己剛注冊的、連頭像都是空白的V博號上,配了一行字:“男朋友表白已收到。如果能當面說給我聽就更好了。”——好像用這類軟件記錄生活也不錯,陸白無比真誠地這樣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