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頁)

“我當時說只爭朝夕根本不是這意思。”尉栩頓了頓,知道繼續嘮這個也說不清楚:“算了,跟您說不清楚,我就告訴您件當時您不知道的事,八年前我和您離開,不是因為我真想和顧嶼分手,我就是想給我姐頂個缸演順便和他吵個架,本來想在國外待幾天就跑回去,結果發生了些事情才黃了。”

“總之,後來我再回去不是因為您說對了,是我這邊出了意外。”

尉栩遠眺,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天空蒙了一層深灰色,陽光無法透過陰翳,天際迅速黑了一片。

他聲音柔和了下來,輕聲問:“媽,您有沒有想過,其實您是真的愛爸,爸也是真的愛您,不要用你的邏輯去思考這些問題,您問問您心裏到底是這麽想的好嗎?”

尉總半晌沒答,許久之後,才緩緩道:“我承認,我或許真不夠了解你。”

說完,掛斷了電話。

尉栩垮下肩膀,長嘆了口氣。

怎麽這麽操蛋啊。

天空陰雲聚集,黑沉沉的壓低成一片,狂風卷起樹葉,嘩啦啦響成一片,吹到了尉栩臉上。

他將葉子摘下,任由冷風撲臉也懶得動,沒過幾秒,就有細小的雨滴落了下來。

嗒嗒嗒——

不止雨聲,還有腳步聲越靠越近,尉栩沒有回頭,他累得慌,連轉下脖子都懶。

腦子裏卻還能自我調侃,幸好和尉總的辯論一年就這麽幾場,而且辯題長年換湯不換藥,不然按照這樣消耗,他腦細胞死多少不好說,人先得累瘋了。

好在這種累他也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待著就行。

風雨驟停,一道身影擋在他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尉栩心想,怎麽每次這種時候,顧嶼總會出現,撞到他的槍口上。然後他也說不上是可惜還是遺憾的意識到一個事實:現在的顧淵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可以讓他隨便開.槍的顧嶼了。

他收斂余光,微微側頭,看向另一邊的夕陽。

來人聲線微冷:“起來。”

尉栩懶洋洋地答:“讓我再躺一會兒。”

顧淵彎腰,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扣住他的脖子,直接就把他拉了起來。

尉栩抿唇不語,在顧淵要將他拉起時,一把推開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抱歉,我心情不太好,想自己待一下。”

他步伐很快,走到房門口前,顧淵聽不出情緒的嗓音響起:

“你說你不喜歡這樣。”

“其實我也是。”

雨聲愈大,腳步聲漸漸接近,又擦身而過,尉栩抿緊嘴角,倏地轉身抓住他。

“對不起。”

顧淵看著他的眼睛,霧蒙蒙的,紅紅的一圈,像是要哭了。

他嘆了口氣,將人拉進懷裏。

“我原諒你。”

像是有一根弦崩了,尉栩抱緊顧淵,在驟然如傾盆的雨聲裏,哭出了聲來。

……

尉栩揪著顧淵的衣角,臉埋在他懷裏,甕聲甕氣:“我哭完了。”

顧淵假裝不懂他的意思,只不輕不重嗯了一聲。

“你。”他剛剛鼻涕泡都出來了,這會兒有點不好喘氣,說話一頓一頓:“擋著我,我們去房間。”

顧淵垂眸看他晃悠悠的頭毛:“怎麽擋?”

“就這樣啊。”尉栩扯著顧淵的衣角,往門的方向拉,一邊拉一邊指揮:“你背對著樓梯口,走慢一點,別讓人看到我了。”

顧淵沒動:“我不喜歡進別人房間。”

尉栩:“你之前不是也進過我房間嗎!”

顧淵還是不動,尉栩有些急了。

他剛剛會哭就是情緒上來了,現在反應過來丟臉得不行,唯一能夠安慰他的就只有雨夠大能把聲音蓋了,然後顧嶼擋住他了沒人能看到他哭,只要沒人看見聽見,他就能死不承認自己哭過。

可是現在顧淵上來這麽久了,要是等會兒段然他們覺得不對想上來看看,結果發現他倆抱在一起,他要怎麽辦?

松開就會被人發現他哭過了,不松開比被人發現哭過了還不好解釋。

“那你要怎麽才肯進去。”尉栩埋著腦袋和他商量:“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顧淵眉梢微動,還沒開口,尉栩就想到什麽似的急急補充:“我是說正當的正常的啊,你別想搞些……”

“搞些什麽?”

“沒、沒什麽。”尉栩臉紅了下,催促:“有什麽要求快點說。”

“你的八百字檢討呢?”

尉栩眼睛一亮,頭都差點擡起來了:“我已經寫完了!八百字一個字不少就在房間書桌上,你進去就能看見!”

顧淵似乎就是隨口一問,壓根不為所動:“我不喜歡進別人房間。”

尉栩沒辦法了,覺得現在眼睛應該也不那麽紅了,就想松開顧淵自己低著頭進去。

松、松不開?

尉栩敢怒不敢言:“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