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所謂天才

因為診所時不時會迎來一些不太友好的病人，放任天海純也待在處置室裏過於危險的緣故，所以在天海純也輸完液後的當天深夜裏，森鷗外就將他轉移到了診所二樓的一間屋子裏。

森鷗外經營的這家小診所外表看起來雖然與擂缽街其他建築沒有區別，但內裏還是很妥當的。比如說一樓是接待病人的場所，二樓則是他私人的空間，衛生間廚房一應俱全。

不過在太宰治占了唯一一間客房後，天海純也就只能暫時住在森鷗外自己的屋子裏了。

天海純也自然不好意思占據森鷗外的床鋪，他對對方說“森醫生，我睡在樓下就行。”

森鷗外一邊笑一邊搖頭“那可不行，天海君。”

“擂缽街並不太平，經常會有一些……”他話語一頓，在天海純也的眼中，這位自他醒來後就很和藹親切的醫生，臉上溫和的表情變得有些不真實。

像是在組織言語一樣，森鷗外咽下了一些可能會讓現在如同白紙一般的天海純也更早看清他真面目的詞語“讓正常人比較難以忍受的事情發生，所以既然天海君相信我，我也要保護天海君，安心待在這兒吧。”

天海純也懵懂的點頭，他不明白森鷗外所指的事情是什麽，但他願意相信一直對他展露出好意的森鷗外。

“乖孩子。”森鷗外笑著輕輕拍了拍天海純也的肩膀，隨後有個小小的身影從房門外走了進來。

“林太郎！”一抹粉影在天海純也眼前撲上了森鷗外，天海純也聞到了細微的香甜氣息，醒來後就有些慌張不安的心情在森鷗外的安撫下平息了不少，然後又被這股細微的香甜徹底安撫下來。

原來之前聽到的就是她的聲音嗎？

森鷗外抱住愛麗絲後，就對天海純也介紹道“這是小女愛麗絲，她很可愛對不對？”

提起愛麗絲的時候，森鷗外的表情變得更加柔和，所以盡管金發碧眼的小女孩看起來不是和森鷗外特別像，天海純也依然很配合的回答道“很可愛。”

愛麗絲在森鷗外懷中偏過頭來看他，那雙和天海純也有些相似的藍眼睛亮晶晶的“林太郎，我喜歡他！我要和他玩！”

“現在還不可以，因為天海君還在生病，愛麗絲醬要等天海君病好之後才可以呢。”

“嗯……”愛麗絲有些不滿的撅起了嘴巴，森鷗外趁勢道“我們出去玩吧，讓天海君好好休息，走吧愛麗絲。”

森鷗外放下愛麗絲，牽起她的手往外走，不忘對天海純也說“好好休息吧天海君。”

天海純也應了一聲，森鷗外出門時順手關上了燈，緊接著房門關閉，走廊上的燈光在森鷗外兩人腳步聲遠離之後，也很快就消失了。

天海純也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他有些不適應，就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遮住了半張臉。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剛剛拔掉針頭的右手背上，尖銳的刺痛感便尤為明顯。

天海純也伸手去碰，隔著醫用膠帶，他微微抿緊了唇。

雖然忘記了名字以外的一切，但是他好像隱約記得，他的痛覺神經似乎非常敏感。

睡吧，睡著了就感覺不到痛苦了。

天海純也這麽對自己說，他閉上了眼，然後就真的睡著了。

——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海純也覺得自己身體好了很多，有了力氣，能下床走動了。

他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水和一個小紙包，杯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面是森鷗外的留言。

對方說今天他要出診，中午才能回來，紙包裏是他早上需要吃的藥。

天海純也端起杯子，隔著玻璃杯，杯中的水還有一點余溫，他喝了一口潤了潤幹澀的喉嚨，然後將藥吃了。

吃完藥後，他穿上不太合腳的拖鞋，用左手捂住還隱隱作痛的右手背，走到門口，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很奇怪的，他失去了很多記憶，卻神奇的對生活上的事情很了解，看到就知道該怎麽做，這一點幫了他大忙，讓他不至於像稚童一般從頭學起。

主人不在家，診所的大門也緊閉著，天海純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他在診所裏晃了一圈後，身上只穿著森鷗外襯衫的他感到了遲來的冷意，於是他又回到了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一條毛毛蟲。

無聊的天海純也拿起了那塊據說是和他一起被發現的藍寶石研究，可惜藍寶石表面非常圓潤光滑，什麽痕跡都沒有，對這個東西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天海純也自然什麽都沒發現。

天海純也放下藍寶石，開始發呆。

中午十一點，森鷗外和太宰治從外面回來了，他給天海純也帶了兩身全新的衣服鞋子，一無所有的天海純也對此相當感激，再次給他發了一張好人卡。

——

“森先生，你還要玩多久這種好人遊戲？”相當清楚森鷗外惡劣本質的太宰治一手撐著腦袋，語氣平淡的問正在整理醫療档案的森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