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身體異常(第2/3頁)

少年迷迷瞪瞪地坐起來,眯縫著一只眼看帳篷外面,天已經半黑。“在醒。”

“嚯,你怎麽白天睡了?”張牧隨時提防狼群回來,“醒醒,醒醒!等完全醒透,來我帳篷裏一趟,那個哨兵醒了,咱們要問他事情。”

“嗯。”少年支著身子起來,又躺回去歇了歇。

“哥,你不會是生病了吧?哪裏疼?還是……受傷了?”宋撿摸摸少年的額頭,“沒發燒啊。”

“沒事。”少年又歇了一會兒才站起來,拉起宋撿脖子上的麻繩,“走吧。”

去張牧帳篷的這條路,宋撿已經走過很多次了,其實自己杵著木棍棍也能走過來,但還是喜歡被哥牽著。這根繩子,在他還不會獨立生活時就是唯一的安全感,宋撿還記得第一次被拴上的那一天,風沙漸大,自己坐在沙塵暴裏等死,不斷有沙粒落到身上。

哥穿透沙塵跑回來,找自己,讓自己跟著他走。

沒有人要的小半瞎,被爸媽拋棄的累贅,在那一天,被重新保護起來。

雖然宋撿看不清,但他猜,哥用嘴拉著自己追上流民營的那一刻,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畫面。

麻繩已經換掉無數根,脖子上那一圈皮膚破了又破,留下一圈疤痕,磨得很光滑。

張牧的帳篷裏,已經站了很多人。少年帶宋撿進去,看到那個哨兵正在吃東西。

“小撿哥!”張藝看到宋撿就跑過來,他也長高了,“走,咱倆玩兒去吧。”

少年想轟走他,這個張藝,總是想討好宋撿。可是剛好張牧叫他過去,他只好把宋撿留在椅子上。

“等我一下。”少年用嘴碰了碰宋撿的嘴唇,“我馬上就回來。”

張藝驚呆了,宋撿的哥哥為什麽親他啊?自己爸爸媽媽才這樣親呢。

可這些害臊的事宋撿都不懂,他已經被親習慣了。宋撿答應哥會乖,坐在了椅子上,動動鼻子,不僅聞到了奶酪幹的味道,還聞到那股香味,他姐姐張靈一定也在這裏。

“小撿哥,你怎麽都不找我玩兒啊,我快無聊死了。”張藝坐宋撿旁邊,“上次,我去你帳篷口找你,差點被你哥看見!他為什麽親你嘴巴啊?”

“我哥說你不好,不讓我理你。”宋撿直言不諱。

“我怎麽不好了?我不就是……上次嚇了一次你家的小黑馬,你哥好兇,每次見我都像要打我。”張藝知道宋撿的哥哥不喜歡自己,“你餓不餓?”

宋撿搖了搖頭。“他們大人在幹嘛呢?”

“不知道。”張藝心裏只想著玩兒,“那是大人的事,我們管不了的。”

張靈坐過來的時候,就聽弟弟一直在說玩兒的事。她很無奈,弟弟都十四歲了,還像個小孩兒。“你趕緊學看天氣吧,再不學,以後就晚了。”

“我在學啊。”張藝趕緊和宋撿說,生怕自己被小看,“我長大,一定是咱們營地的領頭人!”

張靈才不信,也不希望弟弟當領頭人,太辛苦,整個營地的事都要管。她又看了看那個少年,臉紅了,實在沒有勇氣過去說話。突然旁邊多了個人,她一回頭,是宋撿在偷偷聞自己的頭發。

鼻翼一動一動,眼睛又大又黑,眼尾有點往下垂。

“你真的好香啊。”宋撿還在聞,沒人告訴他偷聞姑娘的頭發很沒禮貌,他已經不是小孩兒,是即將成年的男孩子,這種行為在營地裏就是耍流氓,但他太缺少社交,根本不懂,“我哥也有香味,是辣的,你不辣,你比我哥香。”

張靈一下笑了,可能因為宋撿看不見,很難去計較他的言語不當。“你會編辮子嗎?”

“會,我可會了。”宋撿點頭。

“那幫我編辮子吧。”張靈甩了一下頭發,背過去。宋撿抓起來聞了聞,才用手指挑出幾縷來,認真地編。

帳篷裏另一邊,氣氛變得很沉重。哨兵拒絕透露姓名,吃過飯之後,反而變得很疲憊。

“附近是不是有基地?”張牧希望問出準確的方向,“你們在開戰?”

哨兵的反應很奇怪,明明躺在軟鋪上,卻不停變換姿勢。“還有沒有……再軟一點的……床?”

“你很疼?”少年問,他看得出來,哨兵很不舒服。

“嗯,疼。”哨兵指了指軟鋪,“太……太硬了。”

少年警覺起來:“張牧,他的身上沒有外傷,我檢查過。如果他一直喊疼,可能是身體裏的傷,我的狼曾經也受過這種傷,表面看不出來。”

張牧聽了覺得有道理,讓妻子去拿藥箱。

“不是,我沒內傷。”哨兵的不適像是躺在石頭上,“我是哨兵,A級哨兵,行動之前我打過強化針。”

“什麽針?”少年問。他只知道抗毒血清和狂犬病的針。

“強化針。”哨兵挽起袖口,動作很輕,好像皮膚非常脆弱,碰一下就疼。他的右肘內窩上,有幾個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