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排斥初見(第2/3頁)

“哥,你別說了……”宋撿怕自己再哭一場,那些事,是他的噩夢,自己被打暈了帶走,再醒來,周圍聽到的人聲都是陌生的。他被推著走,換衣服,再被沒收了手串,進行登記。

他哭著問,你們看見我哥了嗎,沒有人回答。

“咱們不說這個了,咱們現在已經回家了啊。”宋撿想哄哥高興,“我這些年……其實也沒有受苦啊,我……我負責撿垃圾,沒碰著過什麽危險,每天工作就能換到罐頭,我還有……小丟。”

小丟正在旁邊睡覺,突然一下被拎起來了,它用尾部繞起宋撿的手腕,尾尖勾著,似乎正為打斷睡眠而不高興。

旁邊另外一條正在睡覺的黑曼巴蛇,從卷臥的姿態變成了頸部直立,一眼不錯地盯著弱小同類的主人,觀察他要對這條小蛇做什麽。

可宋撿只是把小丟輕輕放在了哥的手裏。“小丟一直陪著我,我也在好好努力變強。哥……你當年,孵蛋了嗎?”

周允將小丟抱起,撫摸它的頸部,小丟舒服地繞上來,吻部貼在他的顴骨上,一種異樣的親吻。他知道小狗在哄自己,在用精神體哄自己,於是笑出來,好讓宋撿放心:“沒有,我覺醒之後的第二天,蛇蛋就破殼了。你還孵蛋了?”

金眼睛的黑曼巴蛇也纏上了周允,和他爭奪弱小同類的身體。然後又繞著周允的小臂,不斷施力,像一種無形的施壓,在要它的小蛇。

於是周允把小丟放開,還給了它。它果真立刻卷上了小丟的前半部,朝著枕頭的方向爬行。

帳篷裏還少點兒東西,周允打量了一下空位,還少一個巨大的蛇爬架。

“你沒孵嗎?可是我……我……孵蛋了啊!”宋撿很認真地說,“孵了好幾個月呢。小丟不出來,我每天都用身體孵它。”

“那是因為它弱小,還沒有在蛋裏發育完畢。”周允很擔心地回答,這樣弱小的一條小毒蛇,竟然被宋撿糊裏糊塗地養大了。

正說著,他們的帳簾,被什麽東西挑開了。先探進來的,是一個尖尖的黑鼻子。

“它來了。”周允猜到了。

宋撿只聽到了野獸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同時向他們靠近的,還有血的味道。這是一匹剛進食完畢還沒舔幹凈嘴邊的狼。

黑色的狼進了帳篷,它感覺不到兩條毒蛇的存在,唯一能感覺到的,是兩個熟悉的人類。

它或許還記得,自己就是在一間小帳篷裏出生,長大。

“哥,是不是頭狼來了?”宋撿問。只有頭狼才有資格最先踏入別人的領地。

“是,它現在是頭狼了。”周允回答,他伸出手,想要觸摸頭狼的皮毛,但是它躲開了。

這很正常,因為它和自己不熟,不親近。野性動物從不輕而易舉親近人類,除非相互信任。即便它的父親,上一代頭狼熟悉自己,它也要重新熟悉,重新接納。這是動物的習慣,也是它們保證種族延續的方式。

周允拿了一個木碗,把張靈給的馬奶倒進去。他不能輕易挑戰這匹年輕的頭狼,在這種時候,先上供才是正確方式。

頭狼嗅了許久,才靠近了他們,周允把木碗放到它的面前,再慢慢退後,坐回了宋撿旁邊。

宋撿認真地聽著周圍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哥走過去又坐回來,狼開始喝東西了,空氣中飄散的氣味,是馬奶。

不一會兒,喝東西的聲音停下了,狼的腳步聲卻走遠,它撞開帳簾的動靜,也被宋撿聽到。

“哥,它怎麽走了?”宋撿想要摸狼,他太想摸了,這七年一直想。

“它在慢慢接受咱們。”周允吹滅了那盞煤油燈,動物在天黑的時候休息,現在他們也該休息。

宋撿聽到燈芯滅掉,聞出了煤油燈滅掉後飄出來的煙味,小時候自己視力不行,對周遭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現在視力全無,卻了如指掌。

哨兵的身體,就是這樣敏感。

他們又抱在一起睡覺了,沒有任何欲望的脫光,仿佛就是兩頭從小長在一起的動物,你抱著我,我抱著你,互相舔舔,誰也不曾離開誰,等待著下一個自然的日出,等待傷口痊愈。

幾天後,宋撿的傷口可以拆線了。

拆線的工作還是由張藝來完成,一開始宋撿還怕會疼,可是當小剪子剪斷了線,那些線頭又被小鑷子抽出去的時候,絲毫不疼。

“小藝你好厲害啊。”宋撿的視力還沒回復,“真不疼。”

“不是我厲害,是你傷口恢復得好,所以拆線不疼。”張藝每天都來記錄宋撿的傷口狀況,他太好奇了,為什麽哨兵的體能這麽強,普通人必死無疑的重傷,宋撿卻能挺過來。

“那我今天能出帳篷了吧?”宋撿又問,他總想出去,哥不讓。

“可以啊,要是傷口不疼就出去曬曬太陽,我爸總說,太陽才是地球的生命來源,人生病了,那就是曬太陽曬少了。”張牧收好醫療箱,“那我先走了,去看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