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能否活得長壽,全靠概率(第2/3頁)

“長安城中,最烈的酒,就是三蒸三釀的劉伶醉。但是距離張少郎君說的,三碗不過崗,還是差了許多!”小國公段懷簡有心跟高人結交,主動在一旁補充。

“那就算了,只能用鹽水了!”張潛丟下勺子,遺憾地搖頭。

即便身為二十一世紀文科生,他也懂得一個基本的常識,酒精想要消毒,至少得達到七十度。而任琮精挑細選出來的酒,乃是糧食所發酵釀制,根本沒經過任何提純。

往高了說,這些酒也就能達到十一二度,跟後世的烈性啤酒差不多。給酒鬼解饞都嫌棄不夠勁兒,更不用說拿去給傷口滅菌!

正郁悶間,耳畔忽然傳來一聲尖叫,“啊——”,緊跟著,就是任盈盈的求救聲,“仙師,張少郎君,救命,救命,我阿爺,我阿爺手臂漏水了!”

“不要慌!肯定不是水!”張潛聽得哭笑不得,連忙轉身,三步並做兩步來到病榻前。只見包裹在任瓊胳膊表面的繃帶,已經盡數被孫安祖和任盈盈兩個去除。早已看不出顏色的傷口處,正有暗黃色的液體,淅淅瀝瀝往外淌。

“去外邊,拿個木盆來接著!”張潛也不知道那液體是什麽東西,但是堅信人不會漏水。先大聲命令任盈盈讓開,然後從書包裏取出義烏造的“瑞士軍刀”,將其中一片最薄的小刀子打開,放在剛才忘記了熄滅的油燈上燒了燒,隨即,便用刀尖兒輕輕去挑任瓊胳膊上的傷口。

“蠢貨,果然是在草菅人命!”不接觸則以,一接觸,他就又忍不住低聲唾罵。

以他穿越之前在大二暑假去地震災區做志願者,被組織方臨時安排給醫生打過幾天下手的水平,都能看出來,任琮的父親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地步,給他治傷的郎中,至少得負擔七成以上責任。

傷口實際很小,長度絕對不超過兩厘米,並且被人用烙鐵之類的東西燙過,當時肯定有效地止住了流血。然而,不知道是處理傷口的人外行,還是故意,竟然只烙糊了傷口的表面。如此一來,血的確沒有再往外流了,但箭蔟上的細菌卻與淤血一起被封在了皮肉裏頭,時間久了,不發炎才怪!

然而,想想正廳裏還坐著一位少國公,答案恐怕就呼之欲出了。這任老莊主的身份,絕非普通地主或者商人那麽簡單,從他受傷後,能驚動一位少國公和一位禦醫的情形上看,十有七八,此人就是後世日本等國家裏存在的那種“白手套”。專門為達官顯貴們經營他們不方便出面的生意,然後從中分一杯羹。(注1:說的是日本。河蟹退散!)

如此重要的人物,隨行郎中給他用烙鐵處理傷口之時,豈敢把他燙得太狠?結果,這一手下留情不要緊,把細菌也給留下了。再加上受傷後捂著不透風,才引起了急性炎症,差一點兒就要了他的老命。

“先前晚輩看過一次傷口,當時還沒有流膿!晚輩看傷口表面完好,任莊主卻被邪熱燒得昏迷不醒。又看到有邪毒已經蔓延過了肩甲骨,才斷定任莊主之病,已經非藥石之力所能救治!”還以為張仙師是在罵自己,孫安祖紅著老臉,小心翼翼地在旁邊解釋。

“真不知道武則天怎麽活到了那麽大的歲數!”心中偷偷嘀咕了一句,張潛對這個時代的醫術水平徹底失望。隨即,又搖了搖頭,低聲朝著外邊喊到:“任琮,找個幹凈盆子,和一塊幹凈布子,端鹽水進來!”

“哎,哎!”任琮的聲音,貼著他的脊背響起,明顯帶著戰栗。顯然剛才就跟在他身後沖進來了,只是沒敢湊得太近,怕打擾他救自己父親任瓊的性命而已。

“張少郎君,需要給任莊主用鹽水洗傷口麽?恐怕只能洗得再仔細,也無法將邪毒從肩膀那邊抽出來!”見張仙師不搭理自己,孫安祖又在旁邊試探地提醒。

“恐怕需要將爛肉從傷口裏頭全部挖出來才行!”張潛咬了咬牙,低聲回應,“刮骨療毒,你聽說過嗎?今天就算趕鴨子上架,也得勉強試試!”

“刮骨療毒?”饒是對張潛的神奇已經有了一定適應能力,孫安祖依舊大驚失色,“仙師,張少郎君會此奇術?晚輩聽說過,在《三國志》裏頭有記載!但從那時之後,世人就再未見到此絕技施展第二次。”

“那你知道麻沸散不!”張潛聽得好生失望,卻依舊有些不死心地詢問。

撲熱息痛有一定止痛效果,卻未必能壓制住割除爛肉時的劇烈疼痛。這點,他從自己小時候牙疼的經驗中就能得出結論。所以,只能寄希望於傳說中的古方。

“聽說過,沒有看到過方子,此方自魏晉時代,就已經失傳了!”孫安祖搖搖頭,老老實實地回應。

“蒙汗藥呢,你知道怎麽配制嗎?”古方不行,則只能求助於傳說,張潛繼續不死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