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難道你也是穿越過來的

“裝,你們兩個使勁兒裝!”不管任琮和郭怒兩個爭得多熱鬧,張潛堅決不開口,只管端起膀子做壁上觀。

他算看出來了,這大唐,最不缺的就是戲精!任琮和郭怒二人,表面上一個憨,一個賴,骨子裏,卻都深得其父輩的經商真傳。

眼下雖然這哥倆爭得面紅耳赤,差一點兒就要動起手來。但是,事實上,這哥倆都是在故意做戲給他看。否則,哥倆兒就應該先問問他張潛,是否願意將配方拿出來跟人合作制造可祛除異味的“靈藥”,而不是先為合作的資格爭執不下。

而無論他最後選了跟誰合作,“靈藥”都不再是他張潛的獨家買賣。至於那哥倆私下裏,將他讓出來的股份如何細分,想必自有一套勾兌規則。

“小五,二郎,你們兩個為了什麽事情,竟然爭執得如此熱鬧?”正看得高興間,正堂方向,卻忽然又傳來了少國公段懷簡的聲音,關切之外還透著一股子狡黠。“不妨說來聽聽,讓我給你們兩個做一下仲裁!”

“沒事兒,沒事兒,我們兄弟倆兒鬧著玩呢!鬧著玩兒呢!”郭怒和任琮齊齊打了個哆嗦,將頭轉向段懷簡,回答得那叫一個異口同聲,“驚擾到了少國公,還請少國公寬恕則個!”

“原來是鬧著玩啊!我還以為真的爭起來了呢?!”段懷簡身上,看不到絲毫上位者架子,行走間,卻有一種看不見的壓力撲面而來,“沒事兒就好。我剛才聽什麽又是出人出地皮,又是做生不如做熟,還以為你們兩個想做大買賣,在爭出資多少呢?不如這樣,你們倆也別爭了,缺口是多少,由我來補上就是!”

“這,少公爺,我們兩個晚輩小打小鬧,怎麽敢驚動您?”任琮心中叫苦不叠,連忙幹笑著婉言相拒。

連他父親任瓊,都是為褒國公府效力的大管事而已。他跟少國公段懷簡合夥做生意,得拿出多大的股本來,才勉強獲取一席說話之地?

再看那“臭人”郭怒,臉色比任琮還要“好看”十倍。轉過身,恭恭敬敬地向段懷簡作揖:“少國公在上,晚輩給你施禮了。晚輩不過是想跟張仙師合夥,賺幾個零花兒,怎敢勞煩少國公出錢?”

“是麽,我剛才怎麽還聽人說,有一份救命的靈藥,他也想摻和一腳呢?!”段懷簡也是個妙人兒,抓住郭怒先前的話柄,窮追不放。

“少國公恕罪,少國公恕罪,晚輩口無遮攔,口無遮攔!”郭怒聞聽此言,寒毛都豎了起來,趕緊連連作揖。

這下,味道可就大了。將段懷簡熏得立刻停止腳步,皺著眉頭罵道:“好你個郭二,又拿這損招來坑人!回頭我一定登門拜訪郭刺史,當面給你推薦一位嚴師。免得你屢教不改,將來惹禍上門!”

“少國公,我只是說了一句錯話,你不能趕盡殺絕!”郭怒嘴裏發出一聲悲鳴,夾著腋窩快速後退,“好歹你也是個長輩,按道理,我還得叫你一聲三叔!”

話說到一半兒,他的語調迅速變軟。又後退了兩步,確定自己身上的味道,已經不會再熏到段懷簡,才涎著臉,繼續討饒,“三叔,小孩子過家家玩意兒,您老就不摻和了可好。您老隨便拔根寒毛,都比柱子還粗。我們又是您的晚輩,哪有膽子跟您討價還價?!”

最後這句話,才是關鍵。那段懷簡聽了,立刻輕輕點頭。然而,卻不肯立刻答應改變主意,而是將目光轉向抱著膀子看熱鬧的張潛,笑著詢問:“張仙師,你意下如何?”

“少國公請了,叫在下張潛即可!在下只是從師門裏,學到了一點兒皮毛,斷然不敢自稱仙師!”張潛早就料到,皮球早晚會踢到自己這邊,想都不想,笑著回應,“至於合夥制造這祛除異味兒的藥水兒,在下以為,首輪只是嘗試能否制造得出來,應該花費不了多少錢,不妨就讓任少莊主,郭二郎君和在下放手一試。等藥水試制成了,需要擴大生產之時,少國公再根據具體產量,來追投第二輪兒!”

一番話,盡管他已經努力按照唐人能夠理解的語言去說,依舊讓段懷簡、任琮和郭怒三個,當場暈了頭。

然而,畢竟家學淵源深厚。只暈了不到小半炷香時間,三人就陸續弄明白他的意思。一個個目光閃爍,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也好,畢竟我長了郭二和小五一輩兒!”段懷簡對張潛提出了的多輪投資方案,極為感興趣,並且迅速觸類旁通,“不過,第二輪投入之後,如果還需要繼續增加產量,是否還有第三輪兒?”

“有,只要前兩輪的股東達成一致!”張潛心中暗叫一聲佩服,大聲回應。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考研狗,他對天使輪,A輪,B輪乃至N輪融資的概念,有所涉獵,不足為怪。可段懷簡身為大唐的少國公,居然也能這麽快就弄懂其中精髓,卻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