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兄弟

“狗賊,要殺就殺,休要牽連無辜!”聽到張潛要把自己吊在茅廁裏,那來襲者依舊滿臉不在乎。待聽到張潛要把王姓佃戶全家跟他一起扭送官府,立刻像被蠍子蟄了屁股般大聲叫嚷了起來。“某家今晚來殺你,乃是為民除害,與其他人無關!”

“休要牽連無辜?這會兒,你又知道,不牽連無辜了?你剛才威脅紫鵑之時,怎麽不這般說?”張潛低下頭看了偷襲者一眼,冷笑著撇嘴,“至於為民除害,你倒是說說,張某這輩子究竟害過誰?”

“你……”那偷襲者被問得面皮發燙,卻無言以對。

先前他因為追不上張潛,的確曾經試圖抓紫鵑做人質,因此肯定沒資格說什麽“不牽連無辜”。而張的惡行,他只聽說過一樁,只要說出來,就必然會將王姓佃戶牽扯在內。

“說不出來是不是?”張潛又撇了撇嘴,一邊輕輕活動自己的胳膊和大腿,一邊低下頭對著那偷襲者冷笑:“連張某的罪名你都捏造不出來一樁,還吹什麽為民除害?!那就讓張某親口告訴你,老子總計接手這個莊子總共還不到一個月。老子至今連路都沒認全。今天是老子第一天出門,唯一對附近鄰居做的事情,就是免了那姓王的一家所欠的佃租和饑荒!”

說罷,掄開雙拳,又朝著偷襲者招呼了下去。真是拳拳到肉,腳腳徹骨。把那偷襲者疼得,滿地亂滾,嘴裏卻依舊不幹不凈地罵道:“打得好,打得好,有種你就打死老子,看老子的朋友是否殺你全家!”

“這可是你要我打的!張某卻之不恭!”聽那偷襲者不肯服軟,張潛更是打得毫不客氣。拳腳齊落,專門撿著對方身上不致命卻對痛覺特別敏感的部位招呼。

也不是他心狠,而是先前聽了任全的話,知道偷襲者必然是某個有權有勢人物的家奴,所謂打狗看主人,這種家奴,其主人可以隨便殺,外人卻根本殺不得!但是,如果將偷襲者送去官府,萬一官府徇私,偷襲者恐怕在監獄裏蹲不了幾天,就又能出來四處招搖。

而以偷襲者今夜所表現出來的性子,明顯是個極度自以為是,且犯下錯誤不知道悔改的家夥。如果不給狠狠給此人一個教訓,估計此人出獄之後,很快就得再度打上門來!

屆時,此人依舊是孤身前來還好,以張潛的身手,在狹小的場地內,還真的未必就怕了他。而萬一此人又糾集了別的無賴,並且是在郊外寬闊處發起偷襲,張潛即便不死於非命,也會吃一個大虧!

所以,扭送此人去見官歸見官,見之前,一定得將此人打到怕。至於怎麽才能打到怕?張潛在學習自由搏擊之時,曾經接觸過專門的課程,教導學員避開人體關鍵部位,以免失手造成對方傷亡。此刻照搬過來,倒也算是活學活用。

只是如此一來,那偷襲者可就慘了。起初還能仗著自己皮糙肉厚,死撐著對張潛破口大罵。待挨了四五十幾拳,外加十幾大腳之後,便疼得無暇再罵街,只顧著仰著脖子厲聲慘叫。“啊,啊,啊——”

沒想到平素見誰都笑的張潛,還有如此兇狠的一面兒。周圍的家丁和夥計們,一個個被嚇得心驚肉跳。然而,害怕歸害怕,他們卻誰都不覺得偷襲者可憐,更不覺得張潛做得有什麽過分!

道理很簡單,正如張潛自己先前說的那樣,他剛剛接手莊子,從沒害過任何人,也沒來得及跟任何人結仇。那偷襲者如果跟王姓佃戶無關,今晚就是來謀財害命,被活活打死了也不冤枉!

而如果那偷襲者正如張潛所猜測,與王姓佃戶一家有關聯,就更該揍了。

今天下午張潛免掉王家的佃租和饑荒的決定,可是所有家丁都聽說了。偷襲者不懂得感激也就罷了,居然還闖到院子裏來行兇,如此恩將仇報的行為,活該天打雷劈,傻子才會對他當前的下場報以同情!

只有頭上吃過偷襲者一棒槌的任全,唯恐張潛把此人打死了,惹上一身官司。掙紮著擡起胳膊,低聲勸阻:“東主,東主,給他一個教訓就行了,小心您臟了手。您是萬金之軀,犯不著為了這種人壞了前程!”

“他自己說,打得好的!”不想駁任全的面子,張潛又狠狠給了偷襲者一拳,站直了身體重新活動手腕兒和腳腕兒,“不信,你問他?!”

“啊,啊,啊……”那偷襲者就像被放在砧板上的魚一般,張著嘴大聲喘氣。卻不敢再將目光與張潛的目光相接,更不敢再發出任何硬氣的話語。

心裏再恨,也不能將此人活活打死,更何況張潛以前連雞都沒殺過。因此,見那偷襲者不再嘴硬,也就順坡下驢,“來人,給他把臉上的血擦幹凈了,捆茅廁裏頭去!明天一早,跟那王佃戶家一道送去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