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為誰而戰(第2/4頁)

“是!”任六再度高聲答應,隨即,又滿臉為難地請示,“她,她來了月事,衣服上全是血。如果參加典禮還站在前排,恐怕不太吉利,也不……”

“你是校尉,連多發他兩身幹凈衣服的權力都沒有麽?”張潛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呵斥,“至於吉利,我就不信,哪支軍隊看到了女人的月事,就全體拿不動刀槍。”

“是!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任六被訓得面紅耳赤,又拱手行了禮,逃命一般跑出了鎮守使衙門。

看著他的慌慌張張的背影,張潛輕輕搖頭。

任六剛才肯定沒有完全實話實說,不用問,張潛就能猜到,此人下令將楊成梁關起來,是準備如何處置對方。而以他對張思安和逯得川等人的觀察,新訓營三團二旅一隊五夥的弟兄,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楊成梁被抓走。

雙方如果起了沖突,張思安等人難免要吃虧。好在任五,任六骨子裏都不是惡毒之輩,自己一向又表現出對張思安等人的看重,應該不至於鬧出人命。

“為何要安排他們站在距離你最近的位置,莫非你還打算,當眾表彰楊成梁,易釵而弁?”駱懷祖悄悄跟上前,滿臉不安地詢問。

“那有何不可?”張潛笑了笑,目光閃閃發亮,“她一介女子,比新訓營中上千男子表現都好,為啥我就不能表彰她?碎葉鎮空有廣袤的地盤,卻沒有多少人丁。如果各族女子,都像楊成梁這般,哪怕不當兵,只是到碎葉城的作坊裏幹活,都能讓各作坊的規模再翻上一倍!”

“你可想清楚了,原本朝廷那邊,就一直看你不順眼。如果因為此事,再得罪了一群清流……”

“得罪了又如何?”張潛又笑了笑,滿臉不屑,“他們還能拿唾沫淹死我?況且你先前都說過了,這裏是碎葉,我說的算!”

駱懷祖再度無言以對,只能笑著搖頭。

張潛行事,他越來越看不懂了。如果換成他,除非楊成梁是個絕世美女,否則,才不會冒著引起非議的風險,將此女放在專門用來培養將校種子的教導團中。更不會為了這樣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去給政敵攻擊自己的把柄。

然而,看不懂張潛的作為,卻不耽誤駱懷祖越來越覺得張潛順眼。甚至隱隱約約在心中產生了一種預感,墨家如果想要大興於世,唯一的機會,就著落在此子身上。如果錯過,絕對不會有下次。

這種預感,在他跟隨張潛走入新訓營之後,愈發強烈。短短四個月的訓練,竟然讓那些從各地收羅來的奴隸,全都脫胎換骨。無論走路,站立還是列隊而坐,一個個都胸挺背直,精神十足。

雖然還沒有經歷過戰陣,這些新丁身上缺乏百戰老兵才有的殺氣,但誰也不能否認,這是一群好兵。特別是他們橫成行,縱成列,一排排站在校閱台下之時,那股撲面而來英氣,刹那間,就讓人血脈賁張。

這只是四個月的新訓,擔任教頭的,還都是些普通家將,效果就如此明顯。若是將來把新訓營的教頭,都換成張潛親自帶出來的教導團精銳,訓練出來的新兵,將會是什麽模樣?

這只區區三千新兵,就讓碎葉軍的實力,瞬間上漲了好幾倍。如果將來張潛帳下,能有十萬這樣的兵卒,將校又全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嫡系……接下來會怎樣?駱懷祖心臟狂跳,激動地差一點就無法自已。

因為想得太高興,他錯過了新訓營結業典禮的大部分內容。甚至張潛這個鎮守使給全體新兵訓話,他都是左耳朵聽見了聲音,瞬間就從右耳朵冒了出去。直到突然間,聽到觀禮台下歡呼聲響若雷動。

“怎麽回事?”駱懷祖愣了愣,趕緊將心神從天外的造反大業中拉回來,定神向台下看去。只見張潛已經大步走下了觀禮台,來到了張思安面前,親手將一枚純金打造的功勛牌,掛在了此人脖頸之上。

“這小子,拉攏人心,也有一手!”駱懷祖恍然大悟,笑著悄悄點頭。

金牌他見過,總計用了不到半兩金子。可這半兩金子打造的功勛牌,卻足以讓張思安心中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今後這輩子,哪怕前面橫著刀山火海,只要張潛一聲令下,都不會眨眼睛。

“新訓營三團二旅一隊五夥,入營之時十人,結業之時十人全都順利通過。並且出了三名全優、六名上平,夥長張思安居功至偉!”當歡呼聲稍稍平息,張潛聲音,緊跟著就響徹了全場,“特別是考核之時,張思安等人非但自己快速通過,還掉過頭來,不顧勞累,鼓舞本夥最後一名弟兄,實乃我碎葉軍楷模。因此,記功一級,賞金牌一面。去軍屯處出示此牌,可兌換熟田三百畝。過後是將熟田留在手裏,還是賣掉折現,皆可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