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只(第2/3頁)

秦郁之被風吹得覺得有些頭痛,他撐著打開藥瓶,咳嗽了幾聲吃下藥,隨即昏昏沉沉,沒過多久就控制不住睡意。

他一般都是自然醒,給自己在腦裏定一個鬧鈴,第二天清早就能醒過來。

他緩緩躺下,擡眼看了眼帳篷外的橘色天空,緩緩合上雙眼,等著明日的到來。

*

闕安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擡眼看向叢林。

他趕了好幾天路,終於趕到了雲城。

這裏的模樣變了很多,剛到時差點沒認出來,叢林早已變得面目全非,栽滿了各種他不認識的植物,栽成了各種各樣他不認識的形狀,半分他熟悉的痕跡都沒留下。

他找遍了整座山脈,連一只狼尾巴毛都沒找到,不僅是叢林變化大,連一只他熟悉的生物都沒有,只剩下掩埋的幾個兔子洞穴,還是好多年前他抓兔子時守過的,洞口已經結滿了蜘蛛網和野草,長滿了陌生的氣息。

除了爪子下沾的泥土之外,他一無所獲。

正當他打算離開時,突然躥出一只兔子擋了他的道,兔子耳尖處有一處熟悉的紅色疤痕。

闕安皺起眉頭,盯著一閃而過的疤痕仔細回味。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之前在兔子洞抓到過一只兔子,但那兔子趁他不注意,從他指尖逃脫了,逃走時兔子耳朵被他爪子劃了一道。

他眼疾手快逮住兔毛,狗爪子壓著兔子的尾巴尖開口:“過來。”

兔子想落淚。

不過就是出來啃幾根草,怎麽還能遇上祖宗級的人物?

這林子裏動物死的死搬的搬,就連他們兔子都不剩幾只了,怎麽突然冒出來一只狗?

兔子瞥了眼闕安。

還是只長得像狼,十分帥氣的狗。

闕安冷冷開口,雖然張著一張二哈的臉,但氣勢不輸野狼:

“我問你,這附近有狼群嗎?”

兔子就差鞠躬作揖了:“沒有老大,老大沒有。這附近除了螞蟻,沒別的動物出沒。”

闕安的爪子抵著兔脖子的後頸,沒說話,也沒有其他動作,爪子冰涼而又堅硬,沉默詭譎的氛圍讓兔子產生了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生吞活剝的錯覺,他顫抖著兔耳朵,忙補充道:“別別別吃我,我我我沒多少肉,我我剛想到可能有個地方能找到狼群,他們可能搬移去那兒了。”

闕安爪子一松,將信將疑盯著兔子。

兔子附在闕安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

闕安恍然大悟中又帶了點難以置信。

不可能吧?怎麽會去那兒?

但是……那裏也確實是最好的去處。

*

人群熙熙攘攘,從上往下看像是擁擠移動的螞蟻群,經過一夜的等待,眾人身體上困乏不堪,但精神上亢奮不已。

像棉花糖般厚重的雲層之上,慢慢的出現了一個沾著橘色糖漿的太陽,熱量逐漸散開,太陽周邊的橘色糖漿被融化,陽光慢慢掉落,均勻鋪撒在白色的花瓣之上。

眾人發出驚呼,紛紛擾擾吵著拍照,攝影,交頭接耳說話。

秦郁之站在山頂上,陽光撒到他身上,卻因為離太陽太遙遠,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太陽升起那刻,他腦裏第一個想法是毛絨絨此刻會在哪裏,會不會和他一樣也在這裏,又或者是在叢林裏飛流穿梭?

他指尖微縮,沾滿冷意的指尖冷的發抖。

因為生病的原因,他比別人更不耐寒,才站了幾分鐘,整個人就凍得跟冰塊一樣。

趙安來得有些晚,捧著一件羽絨服和暖手寶,還有幾個氧氣瓶,大汗淋漓跑上來:“秦總不好意思啊,來的路上有點堵車。”

山下車流堵成了山路十八彎,全是來看日出的,他車開到一半開不上來,索性直接跑上來了。

秦郁之搖搖頭示意沒事。

趙安把眼神投向雲海,啊的大喊了一聲:“果然好漂亮,難怪這麽多人一個勁兒往這邊擠。”

秦郁之點點頭:“以前這邊沒有玻璃棧道,只有些鐵欄杆,也沒有能開車上來的路,只有條小路。”

趙安驚訝道:“秦總你以前來過這兒看過日出啊?”

秦郁之笑了笑:“算是。”

算是這個詞說得模糊而不貼切,趙安有些困惑:這到底是看過還是沒看過?

似是察覺到趙安的想法,秦郁之輕聲開口:“來過,沒看過。”

趙安噢了一聲:“是上來了但沒看到日出嗎?那還挺遺憾的,不過今天補上了。”

秦郁之笑了笑,目光轉向遠處,語氣附和道:“是啊,遺憾。”

遺憾是永遠補不上的,遺憾只能是遺憾。

日出最驚艷的只有那幾分鐘,這幾分鐘內眾人忙著用手機相機攝影機,想盡辦法記錄下這一刻,把這得之不易的一刻保存下來。

秦郁之雙手揣在暖手寶裏,等到眾人都零零散散坐下來休息了,也沒把手從暖手寶裏拿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