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只

祁殊想起當時的闕安, 不由得咂舌:

“闕安學東西幾乎是嚇人的那種快,就是教他一個小小的禁言術,他能把城裏所有人的嘴都給封了這麽厲害。”

闕安的悟性不可低量, 幸好是他天生靈氣稀薄, 要是靈氣稍微旺一點, 那就不知道後果如何了。

秦郁之聞言心提到了半空, 不安感越來越重。

祁殊接著道:

“我當初以為他就是學個小法術來玩玩, 畢竟靈氣這種東西嘛, 是有限的,學法術其實是很耗費靈氣的, 你知道的, 學得越快,耗費得越快。”

秦郁之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心不斷往下沉,接著問出關鍵問題:

“……那如果耗費完了呢?”

祁殊一臉這還用問嗎的臉色奇怪的看著他:

“那肯定會死啊。”

靈氣就和人的陽氣一樣,只要是到了盡頭, 就會被陰差帶走續上陰氣。

動物也不例外,世界上大部分動物都不會說人話,沒有人的意識。

說是他們不擁有靈氣, 但實際上只是他們靈氣稀薄而已, 無限接近於0這個樣子。

闕安本身靈氣相當薄弱, 也僅僅只是能夠說人話這個樣子, 而他又在拼命學法術。

當時他那不要命的樣子差點把祁殊嚇著了,一個勁兒的在他身邊提醒不能過度不能過度,他跟聽不進去一樣。

秦郁之突然想到了闕安冰涼的體溫,擡頭問道:

“學法術會讓體溫變涼嗎?”

之前闕安的體溫一直涼的不正常,會不會是因為學法術的原因?

秦郁之覺得一切好像有了解釋, 但祁殊接下來的話很快打破了他的幻想:

“不會啊,怎麽可能,學法術只是耗費靈氣,怎麽會把體溫變得冰涼涼的?”

秦郁之聞言皺起了眉頭:

“闕安這段時間的體溫一直很涼,那是為什麽?而且涼的很不正常,摸著像塊冰一樣。”

祁殊看著他,欲言又止道:

“這個……”

秦郁之忙看著他,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什麽?”

祁殊沒說話,直接摸上了秦郁之額頭:

“你是不是身體不好?”

秦郁之愣了愣,旋即點了點頭。

他身子不好很容易看出來,倒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只是祁殊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讓他覺得可能有什麽他不知曉的事。

果然,祁殊的下一句話讓他徹底心寒:

“有一種法術,是能將體內的陽氣傳輸到另一個人身上的,但是這樣很耗費壽命。”

秦郁之頓時整個人站在原地,沒了言語,覺得周圍好像什麽聲音都沒了。

聽不見祁殊的言語聲,更感受不到手中團子焦急的跳躍,只能感受到冷風一直往他毛孔裏鉆。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闕安每天都擠到他房裏,根本不是什麽想要順毛,也根本不是什麽兩個人一起睡暖和。

他每天晚上和闕安睡,第二天早上起來時都渾身酸痛,那是因為闕安在偷偷把陽氣傳送給他。

原來是這樣。

闕安作為一只狼,不具有人類應有的思維,不在意自己的壽命長短,不在意自己能活多久,他只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夠健健康康,活蹦亂跳,不想看見他遭受病痛的折磨。

他沒有權衡利弊,沒有想過值不值得,他天生不擅長計算,他也用不著計算,他做讓自己開心的事。

他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夠愛秦郁之,對秦郁之的愛究竟值不值得讓他做這些事,這或許無關愛意,只是天性使然。

秦郁之問他要承諾,闕安做不到,並非是他不想給出承諾,也並非是他不在意,而且他不理解。

闕安無法理解一生一世之於人類的意義,但這並不妨礙他心甘情願為自己所愛之人獻上壽命和靈魂。

對他來說,明天太過於遙遠,他只求當下,他懷裏這個人平安無事,像所有健康的人類一樣。

祁殊看了他們一眼,似是像在看一段孽緣一般,嘆息著搖了搖頭:

“這種法術其實說白了,就是把自己的壽命嫁接到另一個人身上,最終不僅是讓自己壽命縮短,而且對自己身體也有壞處,像是你說的什麽體溫冰涼啊,這些都是應有的反應,除此之外可能體質也會下降。”

本來他們獸群因為長期生活在叢林裏的原因,以及各種各樣的各方面因素,體質都會比人類強上不少,不是普通人類可以比的。

但是一旦施展了這個法術,不只是縮減壽命,更可能是體質的削弱。

本來根本不可能生病的身子,從此和人類一樣,要遭受感冒、流涕這些大大小小數不過來的疾病。

患了病之後,他們還不能像人類一般就醫,去醫院要遮遮掩掩,有的患病了的動物怕被發現身份,寧可病重病死,也不去看病。

秦郁之顫著聲問:

“你們獸群的年齡有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