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六只

自從幾個月之前闕安離開, 衣服都原封不動被放在衣櫃裏沒動過,秦郁之讓劉管家拿了套衣服就出了門。

機場那邊最近安保措施很嚴,概是因為上次出現野狼跑到機場的原因, 所以相關部門警惕性很高, 秦郁之到機場的時候過了層層關卡, 才到闕安給他發定位的地方。

兩個團子也吵著讓秦郁之帶上他們, 一邊一個兜揣到秦郁之兜裏, 下車的時候被秦郁之揪出來讓他們留在車裏。

晚上的荒原有些冷, 秦郁之擡起眼,往南邊走, 遠遠隔著老遠看見亮光。

一個人影坐在樹叢中間, 擡起頭不知道在望哪兒,手機倒扣在一旁屏幕還亮著, 等秦郁之走近,闕安才突然回頭。

秦郁之抱著衣服,隔著樹叢, 和赤/裸著上半身的闕安四目相對,把手中的衣服遞給闕安。

闕安擡眼望了衣服一眼,目光往上, 落在秦郁之身上:

“過來。”

秦郁之跨過草叢, 走到闕安身邊, 坐到他身邊把衣服塞到他懷裏, 擋住一個相當明顯的部位。

闕安轉頭看向秦郁之。

秦郁之強迫著自己把視線從他光裸著的身上移開:“穿衣服。”

闕安後知後覺哦了一身,三下五除二把褲子套到了身上,然後拿起衣服遞到了秦郁之面前。

秦郁之拿著衣服,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灰撲撲的耳朵蹭了蹭自己胸口, 然後直直撲棱起來,很自然的雙手張開。

秦郁之覺得胸/口有些酥癢,拿起衣服撐大領口,往闕安身上罩下來,揪起那搓灰絨絨的耳朵尖,發現耳朵尖上有一小撮毛上有血跡,注意不讓耳朵挨到領口:

“傷口怎麽來的?”

闕安讓自己腦袋靠在秦郁之胸口,懶懶道:“忘了。”

秦郁之眼神暗了暗,沒繼續問,只是指尖在小小的傷口疤上摩挲,摩挲了一會兒之後懷裏突然一空,胸口的人支棱了起來,灰霧色的眸子直直看著他,突然開口:

“你不問我什麽時候知道的。”

秦郁之從善如流接下闕安的話:

“什麽時候知道的?”

“夢見的。”闕安想了片刻開口,“我夢見你五歲時的場景,我們晚上在一起數螢火蟲,你去摘蘋果那晚上,你坐在樹上對我咋蘋果,但你是二十來歲的模樣,叫我的名字,問我有沒有存好你的玉。”

秦郁之轉頭看他:“然後你就猜出我了?”

闕安不自在的撥弄了下自己的狼耳朵和狼尾巴,費勁的拿了個枕頭蓋住:“不是猜。”

“是篤定。”

那個夢感覺很真實,又很長,像是把所有的回憶過了一遍一樣,從最開始撿到秦郁之,再到後來五歲和秦郁之重逢,仿佛和現實拉長到了一比一比例。

最後夢境停在敬辭山上,他最後夢見原本自己獨身打鬥對付三頭猛虎的場景,變成了秦郁之突然出現,幫他把自己的兄弟扛下了山,又不顧他的阻攔留了下來,再然後秦郁之的身形逐漸變透明。

他很慌,想要去捕捉的時候已經晚了,等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渾身發冷,躺在坑裏。

就是這麽一個無限拉長的夢境,就讓它篤定自己和面前這人其實是闊別二十年的重逢。

所以當他醒來,得知秦郁之可能要離開A市的第一件事其實並不是去秦郁之家裏,而是先回了趟動物園,拿回了那塊玉佩。

當他把那塊玉佩遞到秦郁之面前時,他就知道對了。

秦郁之把人放倒在自己腿上,仔仔細細檢查著身上的傷口,把容創死了的消息給他說,闕安淡淡噢了一聲,蹭了蹭秦郁之的腿,沒什麽大反應。

當時在實驗室的時候,容創就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只是不清楚為什麽屍體會出現在山上。

闕安身上的傷口基本都結了疤,大大小小的劃痕,看上去觸目驚心,其中有一條橫亙半個脊背,再往前穿過右邊胸口,秦郁之手由上往下,摸到了跳動的心臟。

秦郁之微微蹙眉:“還痛嗎?”

疤雖然已經結了,但看出並沒有結多久,長出來的新肉看上去觸目驚心。

闕安懶懶趴在秦郁之腿上,擡起眼皮:“不痛,沒什麽感覺。”

秦郁之把手拿開,拍了下他腦袋:“行,先起來。”

闕安沒動,擡起眼望了秦郁之一眼,不是很滿意的開口:“痛。”

秦郁之:?

闕安拉過秦郁之的手放到自己耳朵的傷口上:“再揉一下。”

秦郁之:……

他揉了兩下闕安耳朵尖,把人拉起來:“回家後再給你揉。”

還沒上車,就遠遠看見兩只團子貼著車窗,肉嘟嘟的,一見兩人走近就拼命往車窗上撞,等到闕安打開車門,兩只團子直接撲到闕安懷裏,在人身上蹭,蹭得闕安煩的不行。

蹭完闕安又開始蹭秦郁之,秦郁之伸出手指摸了摸團子的頭,才讓這倆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