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遇險 她的半邊頭發居然都焦了。……

阮林春帶著桂花糯米藕去了平國公府。

她覺得自己很寬宏大量了,雖然這小混蛋私底下給她使絆子,她還是遵守承諾——天底下可有她這般人美心善的姑娘麽?嗯……雖然臉是差了那麽點兒,勉勉強強啦。

但是程栩卻半點沒有做錯事的自覺,反而理直氣壯的道:“你今天來遲了一刻鐘。”

兩人並沒約定好什麽時候見,不過程栩一向作息規律,而阮林春也每每踩著點過來——敢情他都在心裏記著呢。

阮林春心道你又不給我發工資,難道得按時打卡?不過考慮到病人的心情,怕他抑郁,阮林春還是善解人意的道:“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程栩頗為意外,在他看來阮林春並非忍氣吞聲之人,有話也不會憋在心裏,難不成真是……情之所感?

喉結緊張地動了下,程栩不慎幹咳起來。

阮林春看他滿面通紅,忙拍著他的背為他順氣,又倒了杯水給他,一壁愁容滿面道:“你似乎著了點風寒,那藕還是別吃了。”

甜膩膩的,更不消化,還是凈餓為宜。

程栩這才注意到她捎來的物事,深紅的藕片整齊碼放在天青色碗碟中,中間嵌著雪白的糯米,再淋上香甜濃郁的桂花醬,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

他立刻做了決定,“我要吃。”

阮林春:……行吧,瞧把孩子饞的。

但是程栩的執拗還不在於此,雖然表達了進食的意願,他自個卻紋絲不動,只微張著嘴,跟船舷上立著的鵜鶘似的。

阮林春:“……我喂?”

程栩點點頭。

奇了怪了,沒聽說這人連上半身也不能動彈呀?念頭剛一閃過,阮林春就聽他道:“能動,怕臟了手。”

阮林春看著他白皙修長的十根手指,連指甲都修剪得幹幹凈凈,可知這人潔癖到何種程度。與其等吃完了再費心打水來供他洗濯,還不如全程由自己代勞吧。

為了整潔,阮林春還從袖中掏出一塊雪白的絲絹給他系在脖頸上,像小孩兒進餐用的圍嘴,這樣就更萬無一失了。

程栩很滿意——有時候他確實像個酷酷的怪小孩,那種少年氣甚至不似這個時代的人。

阮林春則是苦命的被包辦婚姻的童養媳。

童養媳夾起一塊藕,填鴨一般喂到他口中,趁他吃得高興,阮林春便問:“皇後娘娘的賞花宴,是你讓人去說的?”

這位爺雖不能動彈,可還有個與皇後交好的程夫人,程夫人又是一向最疼愛兒子。思來想去,也只能是這緣由——皇後都未必知道阮林春這個人。

程栩瞥她一眼,“你不想去?”

阮林春並非沉默寡淡的性子,自然也好熱鬧,且聽聞禦花園的景致天下獨絕,她偶爾也想見識見識。

但,總不能兩手空空吧?阮林絮有鮮花,有美酒,她有什麽?

迎著她充滿懷疑的目光,程栩從容道:“禮物我會幫你準備好,到時候你記得換一身衣裳即可。”

看來他很嫌棄未婚妻每次過來都穿得灰撲撲的——說好的女為悅己者容呢?

阮林春望著他,“那詩怎麽辦?”

她可不會作詩,又有同出侯府的阮林絮在側,眾人難免得拿她倆比較。

程栩眸中亮起星星點點的光芒,這讓他看上去更添了幾分鮮活氣,“不如,讓我替你代勞?”

他雖未參加過鄉試和會試,可這些年足不出戶,除了看書再無別的樂趣,自是滿腹經綸,區區一兩首賀詩當然不在話下。

阮林春斷然拒絕,“不用,我自己會想辦法,就不勞你操心了。”

她若是也學著剽竊他人詩句,那和阮林絮有何差別?就算征得程栩同意,她也過不去良心上那坎。

做人還是要無愧於己最好。

程栩撇了撇嘴,頗有種媚眼拋給瞎子看的不忿,“隨便你吧。”

阮林春見他將一盤子藕盡數吃完,頗有些驚異於他的肚量,糯米本就是難消化的東西,這麽幹躺著可不行,因道:“世子爺還是起來走走吧,免得積食。”

程栩面露窘態,阮林春為他按摩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從不提讓他當眾演練的話。程栩出於自尊心作祟,也不願在對方面前出乖露醜。

他淡淡垂眸,“沒感覺,大概還得將養些時日。”

阮林春卻一針見血,“胡說,李叔明明告訴過我,上個月底還見你扒著欄杆在那鍛煉呢,怎麽反而退步了?”

程栩白玉般的臉上沁出血色,怎麽就忘了讓李管事保守秘密?

不對,阮林春幾時跟府裏的下人這般要好了?這麽快就登堂入室,把心腹都給籠絡過去了?

阮林春知他懷疑,卻是行得正做得直,“世子爺放心讓我治病,我自然得時刻留心您的身體,李管事也不過在其位謀其職,怕有所疏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