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天罰 好像這一道閃電,只是專程為警告……

阮林絮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二姐盯著我做什麽?”

阮林春笑道:“三妹今天不舒服麽?瞧你進來半天,話也不說一句,茶也不喝一口。”

阮林絮:……她不說話也有錯?

本來是為了避嫌,好引出之後的糾紛,可被阮林春這麽一說,倒顯得自己形跡可疑。阮林絮只好向林芳要了盞香茗,在那兒慢慢啜飲著。

阮林春注意到她的手微微發抖,一個小姑娘這樣失態,不是因為緊張,就是因為興奮——對阮林絮或許兼而有之。

看來有事要發生了。

果不其然,到後院去取珍珠的仆婦面色凝重回來,“大姑爺送的禮不見了。”

“什麽?”阮林芳大驚,這南海珍珠算不上多麽名貴,難的是十分稀罕,不容易買到,還是淡粉色的,正合喜氣——阮林芳愛得不得了,一直收在梳妝匣的抽屜裏,跟那套頭面放在一起,怎麽忽然間會丟失?

阮林紅快人快語,立刻將矛頭對準阮林春,“這些天都是二姐往來穿梭,和大姐作伴,不會是你偷著拿去賞玩了吧?”

阮林春白她一眼,“你以為我是你?”

阮林紅這下人如其名,真個滿臉通紅,她當然記得自己打碎那件青瓷的事,也是未來姐夫送的,和今日恰巧異曲同工。

阮林春看她一懟就泄了氣,心道這人還是沒多少長進——該不會,連她倆過來探視也是預先設計好的?否則怎麽偏偏問起珍珠來?

這麽一想,有個人便相當可疑。

阮林絮接觸到阮林春的目光,下意識低頭,囁喏著嗓子,不是很確定地站出來道:“我好像……在二姐的房裏看到過,是一斛粉紅珍珠,對吧?”

阮林春似笑非笑,“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確定是親眼看到的麽?”

阮林紅大聲反駁,“三姐怎麽可能騙人,她一向是最老實的。”

阮林春淡淡掃她一眼,“哦,比你還老實?”

阮林紅立刻想起自己隱瞞不報的那張借契,蔫了。

阮林絮暗恨隊友不給力,偏偏她今日叫了林紅過來,就是為撇清嫌疑,若事事由自己張口,倒顯得太刻意了。

阮林春看她遲疑不決的模樣,更加肯定是阮林絮所為。僅僅因為賞花宴上她出了醜,而自己露了風頭,她就這樣嫉恨,背地裏搞小動作,這人的心眼也太窄了。

未免林芳誤會,阮林春扭頭朝身邊道:“大姐,當務之急,還是找到那盒珍珠要緊。”

阮林芳起初亦有些疑心,鄉下來的孩子,沒什麽見識,或者一時好玩想拿去顯擺,可見阮林春這副坦坦蕩蕩的模樣,可知絕無私心。

阮林芳頷首,“這事賴不著眾姊妹,許是哪個小丫頭無心之過也說不過,依我看,還是讓譚媽媽到各房去問問,別冤屈了好人。”

譚媽媽是她的陪嫁,還是阮大夫人親自撥給女兒使喚的,能力手段自然樣樣不缺。

阮林絮看她雷厲風行地領著幾個仆婦往小姐閨房裏去,唇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阮林春忽然想起,阮林絮有空間這個作弊外掛,連數畝良田都能容納,區區一盒珍珠自然不在話下——她要是私下偷了再運到自己房中,當真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看來此事頗有點麻煩。

譚媽媽很快帶著那盒珍珠回來,面露難色。

阮林芳蹙起秀眉,“媽媽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人證物證俱在,眼看實在賴不掉,阮林春只好坦然站出來,“不用說了,這珍珠必是在我臥室裏發現的。”

“不過,”她誠懇地望著阮林芳,“我的確不曾做過此事,大姐,你須信我。”

阮林絮在一旁柔柔弱弱地道:“二姐,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即便你真是一時興起拿去賞玩,大姐也不會認真責怪你,不過是一盒珍珠,哪有姊妹情分重要?可你這樣的抵死不認,難道那珠子是自己跑去你房中的,你以為大姐是傻瓜嗎?”

阮林春鋒利地看向她,“我敢起誓,三妹,你敢不敢?”

阮林芳起初因阮林春言之鑿鑿,那珍珠又的確被她拿去,心裏微微地不舒服,可如今見眾姊妹因一件小事爭得臉紅脖子粗,她只好站出來解勸,“行了,橫豎珠子已經找到,誰拿的都不相幹,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們也別到處亂說。”

想了想,“母親那裏我會幫忙瞞著,只是以後萬不可如此糊塗了。”

這話自然是說給眾姊妹聽的。

阮林紅撇了撇嘴,覺得這一家子就會和稀泥,渾然忘了自己當初因那件青瓷何等丟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到處求情。

阮林絮雖有些不甘心,可阮林芳不願鬧破,她也沒法子,只得上前扯了扯阮林春的衣裳,道:“二姐,難得大姐姐不計較,咱們也先回去,讓大姐好好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