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碎玉 這種事,朕不希望再有第二次……(第2/3頁)

蘇長瑞領著人來替她更衣時,蕭扶玉不免問一句衛玠何時走的,他回道寅時,便不再問去向。

看向窗外,昨兒下的雨也停了,新抽出的枝丫上雨珠點點,翠綠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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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玠受傷的事知道的人極少,所以一切都如平常一樣,只是在宣政殿務政的蕭扶玉問起他的次數多了些。

為避嫌,一連兩日來,蕭扶玉都沒將衛玠宣來見她,便將心思撲在奏折文書上。

早時,雨水已停,天色陰沉。

龍案上的紫蘇湯一口沒動,都放得有些涼了,湯碗的一旁放著被摔碎的天青玉墜。

蕭扶玉身著玄金華袍,發飾高束,氣質如玉,正坐於龍案前,手中的朱批筆輕動。

這時殿門之外響起些許腳步聲,蕭扶玉停下筆動,蘇長瑞走到幃簾處躬身:“陛下,趙世子到了。”

蕭扶玉將朱批筆放置硯上,淡然道:“傳。”

不過片刻,那個衣著儒雅的青年行入金殿內,神色自若,來到龍案前行禮,“微臣趙千檀晉見陛下。”

蕭扶玉輕睨著他,趙千檀是她宣來的,時隔幾個月,頭一次宣他晉見,先前都是他不請自來。

她隨意一笑,道:“近來趙世子在玩些什麽。”

趙千檀道:“近來陛下都勤於朝政了,臣還能玩些什麽,無非是字畫,通讀賢書,改去往日惡習。”

蕭扶玉往椅背靠了靠,以前他二人交好,所以前些日子,她未想徹底和趙家表明立場。

她道:“京都又開始興起賭石,朕聽聞趙世子賭到幾塊不錯天青玉,羨煞旁人。”

聽見天青玉兩個字,趙千檀一頓,回道:“哪裏的事,陛下又聽人胡言了。”

“緊張什麽,朕不和你拿。”蕭扶玉淡淡一笑。

她從龍椅上起身,輕輕將案上破碎的天青玉墜拈入手中,緩緩走到趙千檀身旁,“前日,朕的一塊玉墜摔碎了,朕尤為心愛,便問問世子可識得什麽技藝精湛的名匠替朕補補玉。”

言罷,蕭扶玉將手掌展開,碎玉正在手心中,她神色懊惱,眼底卻藏著一絲寒意。

趙千檀輕抿了下唇,她手中的碎玉已然破碎不堪,想要補玉是絕不可能的,言下自然是有別的意思。

看來他派人暗殺衛玠的事,皇帝已然知曉,不然一塊玉墜也不會重新回到她手上,更不用提有意離間二人的事。

趙千檀回道:“陛下,這玉碎成這樣,哪還有補玉一說。”

蕭扶玉挑了挑眉稍,指尖玩弄著碎玉,“你也知道這玉補不了啊。”

她移動步伐,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千檀,這種事,朕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趙千檀蹙下眉頭,看向蕭扶玉,一張俊美的容顏,肌膚細膩比閨秀女子還好,他心緒微動,道:“臣只是不懂,現在陛下的選擇為何是衛玠。”

蕭扶玉微頓,趙千檀繼續道:“錦太妃為趙家之人,陛下不應該親近我趙家,親近我嗎,為何一個騰空出現的衛玠值得陛下信任。”

太妃趙錦之是攝政王義妹,也是蕭扶玉的生母,當年先帝攜攝政王出征周國,太後乘機向毒殺趙錦之肚子裏的孩子,所以逃離深宮。

蕭扶玉也正因如此幼兒時在外流落,到了十歲被先帝接回宮成為太子,然後結識趙千檀。

這話說得,當年趙家要是將她母親放在心上,母親或許就不會病逝在外,攝政王是怎樣的心思,她如今是心知肚明。

蕭扶玉眸色漸沉,對趙千檀道:“你不需要知道理由。”

趙千檀神色似有片刻低落,緩緩開口道:“自三年前衛玠現身,朝中事事他皆要壓我一頭,很快便名震京都,不過是個瞎子,他哪點比得過我。”

“長得比你好。”蕭扶玉隨性回道。

趙千檀被噎了下話,轉而又道:“別忘了衛家可不是當年掌管諜閣的衛家,除了一個衛玠在死撐,還有什麽勢力,望陛下分清局勢。”

“是嗎。”蕭扶玉道:“朝中六部,衛丞相不執掌得井井有條嗎。”

趙千檀頓住片刻,道:“臣會證明,臣比他更適合為陛下左輔右弼。”

蕭扶玉揚起眉稍,就憑這居心叵測的趙家嗎。

趙千檀微斂心神,頓了頓道:“今日陛下的言論,微臣不會同家父提起。”

聽此,蕭扶玉略有意外,緩緩回到龍椅上坐下,看向趙千檀,這是不想讓攝政王視她為敵嗎?

殿內陷入了一陣平靜,趙千檀不再言語,行禮告退,只見蕭扶玉單手扶顏,低聲開口道:“往後若再對衛玠動手,先問過朕給不給爾等機會。”

話語涼薄,不帶絲毫情感。

趙千檀凝視殿上之人,華衣錦裝,身姿秀雅,如畫般的眉目冷睨而來,與從前那個玩世不恭的庸君判若兩人。

趙千檀心間凝重,只怕這次皇帝是當真了,他緊抿著唇,退出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