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細雨 “你今日不準回府了!”(第2/3頁)
外頭落雨聲淅瀝,並沒有半分停下的跡象。
二人正僵持著,蘇長瑞的聲音在殿門外響起,“陛下,太後來了。”
聽此,二人皆眉目一沉,蕭扶玉有幾分被打斷話題的不悅,與衛玠相視一眼,不得不收斂心神。
這太後來得還挺早,看來是要人心切。
***
玄華宮外殿內,氣氛尤為沉重,桌上斟的茶水放了有一會兒,已然溫下來。
黃梨花座位上的婦人衣裳華貴典雅,發飾雍容繁瑣,看得出她保養極好,卻冷沉著面容,使得周身的人大氣不敢出。
片刻後,身著玄金華服的蕭扶玉越過門檻走進來,衣飾整潔,玉冠束發,翩翩少年郎。
聽著聲,薛太後微狹著眉眼看過去,冷幽幽道:“皇帝是越發目無尊長了,竟讓哀家等著。”
蕭扶玉來到跟前,還頗為端正地行了禮,“太後來得著實早,朕都還沒起,自然要梳發更衣好,再來見太後,難不成衣衫不整的就是敬重長輩了?”
聽皇帝駁話的口吻,薛太後冷哼一聲,“沒大沒小!”
蕭扶玉也不予答腔,尋圈椅坐下來,撚起桌上的糕點嘗著。
薛太後盡管不悅,亦不願再同她於此類事中多費口舌,提起此行的目的:“昨兒醉音坊的事,皇帝就不必管了,既為京都諸事,交於監察司去處理便是。”
“監察司負責監察百官,查辦官僚案件,醉音坊乃為民案。”蕭扶玉擡了擡眼皮,吃著糕點,“八杆子打不到一起,何必勞煩監察司出馬,朕看刑部來辦正好。”
薛太後眉頭微豎,戴滿瑪瑙戒的手掌在桌上一拍,低斥道:“刑部辦案,倒是辦到哀家頭上來了。”
之前皇帝可謂是言聽計從,自年初便開始屢次頂撞她,目中無人,她是給的教訓少了。
蕭扶玉瞧向薛太後,無半點被其震懾到,則是嗤笑一聲,“太後說的是戚德海?”
她將吃到一半的糕點放下,聲線逐漸冷沉,“戚德海於醉音坊隨意虐殺女子,略賣人口,公然行刺於朕,此乃罪大惡極,太後此話之意,戚德海可是受太後指使?!”
“荒謬!”薛太後再次怒拍桌面,顯然重了許多,震得茶杯都發出聲響來,“哀家乃為陛下的養母,看著你自小長大,何事不寵著你,你竟如此汙蔑哀家。”
戚德海在醉音坊之事,太後一直都不曾知曉,本只令他處理掉薛斐然,他竟動了別的心思,惹出諸多禍事,公然向皇帝出手,惹天下人非議。
直讓薛太後昨兒在慈心宮整夜難眠,怒火攻心。
蕭扶玉不免心中生厭,轉而道:“汙蔑豈敢,不過這京都城中恐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太後與太監私通的醜事可謂是人盡皆知。”
薛太後本就易動怒的脾性,察覺到皇帝是向借此套話,她收斂著心神,道:“戚德海這狗奴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來,是哀家看走眼,私通更是子虛烏有的事,正因如此,哀家才命監察司接手此案,證哀家名譽。”
要醉音坊這個案子自不可能是為了救戚德海,戚德海知道得太多,不可不滅口。
蕭扶玉靠了靠椅背,神色冷漠,若不是忌於太後手中的監察司,其薛家旁系遍布朝中,想連根拔起談何容易。
況且此次除了一個戚德海,太後不曾下場參與醉音坊之事,太後棄棋自保是極有可能的。
蕭扶玉道:“此案有朕主審,太後有何不放心的,如若太後真與戚德海無關,自應避而遠之才是,莫沾人口舌,這人可是您底下的紅人啊。”
薛太後冷視著她,眼下是讓皇帝給拿了把柄,且她不退讓半分,局面尤為被動。
霍方這個反賊,竟為一個女轉而投向皇帝幕下,失了禁衛軍,她若再和皇帝來硬的,恐是討不到半分好處。
薛太後緩下心緒,指間輕輕轉動翡翠扳指,開口道:“既然如此,陛下定要嚴懲戚德海,絕不可輕饒。”
“定不負母後重望。”蕭扶玉道。
薛太後站起身來,周身的宮人紛紛上前攙扶,姿態仍舊尊貴,她瞥著蕭扶玉,冷幽幽道:“陛下果然是長大了。”
蕭扶玉也站起身來,禮節周全,見太後欲走,揚聲道:“蘇長瑞,送太後回宮。”
殿內的蘇長瑞忙回了一聲是,走到薛太後身旁,只見她一撣衣袖,憤然而去。
外殿漸漸安靜下來,蕭扶玉收回目光,果然這太後一走,氣氛都暢快不少。
殿中有輕緩的步伐聲,她側首看去,只見衣著端正的衛玠從側殿走出來,是早就藏於此處靜聽多時了。
蕭扶玉拿起方才沒吃完的糕點,開口道:“這戚德海被擒,對太後可損傷不少,瞧她那急樣。”
衛玠面色不改,淡漠道:“戚德海為太後心腹,甚至可為她一手掌權,其中關系錯綜復雜,可不易與之撇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