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意識還在!(天魔的聲音陰冷邪惡,“她...)

冷慕詩將自己的神魂都封印於蒼生之中, 取名法則,設定一系列所謂話本的荒謬劇情,又逼著自己走劇情, 逼著自己一步步促成如今這種局面,利用自己的逆反之心, 不屈之心, 甚至是對於世人的回護之心,達成了如今意料中的局面。

為的是修補幾萬年前她妄生魔障引發的如今的惡果,為的是將壯大的天魔誅殺, 還人間一個平衡。

又怎會是誰的色相能夠蠱惑?

因此就在天魔以為冷慕詩被他這樣子蠱惑, 激動地將唇貼在她的唇上, 顫著睫毛閉上眼的時候, 冷慕詩被他推得向後一仰,手按在自己的蒼生劍柄之上, 下一瞬,快得甚至連聲音都沒有, 天魔的頭便順著石階滾到了地上。

天魔的身體還在趴在床邊上, 頭卻滾到了地上, 甚至還眨了眨眼睛, 根本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

天魔身首分離是不會死的, 但是每一次被殺, 他都會衰弱,冷慕詩自然也會跟著衰弱和痛苦。

她按住了自己的脖子, 疼得在床上滾了一圈, 咬牙站起來, 走到床邊一腳踢開了正摸索自己腦袋的天魔身體。

“夠狠……你夠狠!”天魔剩一個頭還在地上叫喚,冷慕詩卻已經解了抓住他的頭, 朝著自己寬大的袍袖之中一收,便阻隔了他身首之間的感應。

天魔身首分離雖然不會死,甚至還能接上恢復,可他的衰弱,便代表著血魔軍的衰弱,冷慕詩雖然不能去交戰的戰場上助修真界一臂之力,至少能夠讓血魔軍衰弱一些。

她無視了在地上亂摸亂爬的天魔屍體,按著自己的脖子吸了幾口氣,又重新坐回了鋪滿血色的床邊。

她蹭了蹭手上血跡,擡手喚出了因果鏡,卻在看清的瞬間,不著痕跡地朝後閃了下。

鏡中也是人頭落地,正滾到了冷慕詩的視線之中,甚至要順著這因果鏡滾出來落在她懷中一般。

冷慕詩一眼便看出――是星洲。

星洲血流如注的身軀還持劍跪著,但是很快便被一頭魔獸吞吃入腹,徒留一顆頭顱瞪著眼睛,滿臉愕然,似乎是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麽輕易地死掉。

星洲……在冷慕詩的印象裏向來都是對一切淡然,消瘦且恪守一切山規的太初山弟子,是個死板,卻不固執的好師兄。

冷慕詩眼中閃爍片刻,正欲調轉視角去看其他人,便聽聞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星洲!”

接著一人撲過來,抱起了星洲的頭顱,一張從來笑眯眯的娃娃臉上,雙眸赤紅得和那些血魔不相上下,額角青筋暴起。

冷慕詩輕輕地嘆了口氣,易圖轉頭瞪著那些龐大的高階魔獸,和坐在魔獸身上的高階魔修,聲音嘶啞地吼道:“老子跟你們拼了――”

易圖喉間全都是血腥味,火辣辣的刺得他嗓子麻木,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拱得他的眼珠幾乎要恨得從眼眶中飛出來。

他和星洲是同一批拜入山門,拜入了同一個師尊的門下,同吃同住,一同歷練和進階,所以修為也不相上下,就連喜歡人也喜歡上了同一個,但是星洲從來讓著他,連天音師妹也並沒有跟他爭搶。

易圖完全將星洲當成哥哥,他是他的哥哥啊。

可是他們接到民眾的求救,一眾弟子急急下山,與其他宗門匯合在這裏,還未等進入城鎮,便被這憑空冒出的高階妖魔獸截在此處,易圖捧著星洲被利爪抓斷的頭顱,渾身顫抖得不成樣子。

“啊――”他發泄似的喊了一聲,不過是一錯神的功夫,不過是一錯神的時間,這一方小天地便淪為了人間煉獄,他的星洲人就這麽沒了,死無全屍!

“啊!”

易圖如冷慕詩一樣,解了外袍纏著手將頭顱裹起來,他不能讓星洲再被這些畜生給吃了,他要帶著他回山。

就是此刻,他身後自天空中襲來遮天蔽日的血魔鳥,它們背生血紅的肉翅,有著尖利的鳥喙和爪子、畸形的頭骨和眼睛,看上去醜陋至極,其肉卻堅硬如鎧甲一般,刀劍不入。

星洲便是這樣被偷襲,易圖察覺到身後有風,已經來不及躲避了,血魔鳥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無法躲避,如星洲一樣――

千鈞一發之際,虛空處劈來一把大刀,刀刃撞在了這血魔鳥本欲去抓易圖的鳥爪之上,居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金石相撞之音,刺拉拉地火星四濺。

雖然這一下並未能將那偷襲的鳥爪給砍下來,卻將那血魔鳥生生撞得偏離開原本的目標。

不是別人,正是太初山四長老坐下孫武芳,少女再是勤勉,用這般重且強橫的大刀,終究是勉強,她揮得出去,卻收不回,眼見著慣力致使刀鋒向下,就要活生生把易圖的頭給掄掉了,孫武芳驚得嗷一嗓子,“快躲開!”

易圖原地一滾,下一瞬他方才所跪那地方,一把大刀深深地嵌入地下,甚至生生依靠刀氣弄出了小範圍的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