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打起來啦!(第2/3頁)

江湖客們的收入來源往往相當簡單且有限,具體到廖雁身上,基本就只剩下黑吃黑這一條路。

他做這個真是駕輕就熟,堪比撂在岸上幹渴許久的魚兒終於回到水中,難得舒爽。

他的眼睛簡直比草原的蒼鷹還要銳利,只需往街上看似隨意的逛一圈,就能準確叫破哪個是扒手、哪個是拐子。

用他的話說就是:每個人的味道都不同,那些人身上飄著的就是贓款的味道。

香著呢!

於是當天夜裏,他就順藤摸瓜直搗黃龍,如入無人之境,猶如砍瓜切菜般一個人幹掉了一群,黑吃黑真的不要太爽。

廖雁徹夜未歸,山中老漢以為小友今天有事沒來,不禁黯然;白星和孟陽則以為這廝又去山上討酒吃……

第二天一大早,他右手的麻繩上拴著一溜兒賊,左手則捏著厚厚一摞口供,全都是這夥人熬夜交代的。

不交代不行啊,惡人還需惡人磨,原本這些賊都是陳年慣犯,覺得自己完全是南京城一霸,這就夠惡了!誰能想到呢,這平地裏蹦出一頭活驢來,一個人就把他們一群人幹翻了!

眾賊都斷胳膊瘸腿兒地躺在地上哼哼了,這廝連油皮都沒層破一點!

個別賊業務範圍比較寬,相對眼界更寬一點,一看廖雁斷人手足的熟練勁兒就是心頭一涼:他娘的,這不是傳說中的折翅雁嗎?

之前就隱約聽到風聲,說他好像不久前曾在綏山州出沒,送了黑風鏢局好大一個人情,怎麽忽然又跑到這兒來了!您老人家是塞外猛禽,就在自己家門口一畝三分地兒活動不好嗎?串什麽門子啊!

大概這就是緣分來了,躲也躲不掉吧,當日在衙門輪值的還是當天抓到廖雁當街烤魚的衙役。領頭的叫李虎,兩人一打照面,表情都微妙起來:

怎麽還是你?

原本大家見廖雁這個陣仗,還以為怎麽樣了呢,都本能地嚴陣以待起來:沒辦法,折翅雁在江湖上的名聲毀譽參半,前兒還明知故犯烤我們的錦鯉吃呢,誰知道這廝會不會突然發瘋?

有個小衙役比較眼尖,往廖雁身後那一群鼻青臉腫、吊著胳膊拖著腿兒的人臉上一掃,竟還能勉強從這一張張面目全非的“叢林”中識別出幾個熟面孔。

“李頭兒!”他隱晦地拽了拽前頭李虎的衣角,朝一個方向努了努嘴兒,壓低聲音道,“那不是上月剛來過的王老狗嗎?還有青皮趙……”

好家夥,都是本地有名的潑皮無賴啊。

李虎定睛一看,還真是,看廖雁的表情越加微妙,暢快之余,竟也有些同情起那些賊來了。

你們犯在誰手裏不好啊,偏要撞上這廝……吃苦頭了吧!

活該!

廖雁是個有三兩染料就敢開染坊的主兒,此時見了一幹衙役們的臉色,當場又抖起來。

他一條胳膊搭在石獅子上,斜著眼睛歪著頭嘚瑟道:“收貨吧!倒也不必太感謝大爺,就是別忘了翻翻看通緝犯簿子,若有賞銀的,別漏了。”

一臉“你們衙門的人就是無用,終究還得大爺出馬”的表情。

李虎:“……”

也不知為啥,就是覺得手癢想打人。

“對了,”廖雁又想起來什麽,從那一摞供詞裏撿了兩張出來,在半空中抖得刷刷作響,“有幾個手上還沾了人命,倒數那三個還跟外地拐子有串聯,看能不能抓著吧。”

他本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善人,下手也是出了名的黑,折磨人很有一套,這群賊裏的相當一部分根本架不住一個來回,爭先恐後求解脫。

廖雁一聽,哎,有門兒,就又加了一把火,讓他們相互檢舉……

本來麽,盜竊這種罪是最難定罪的,尤其是這種根深蒂固,有完整盜竊、分贓、銷贓鏈條的團夥,可能眨幾下眼睛的功夫就倒手幾回,往哪兒找去?

何況天下銀子都長得一個樣兒,主人來了叫也不答應,只要不被抓現行,必須按照法律確認人贓並獲的衙門也拿他們沒辦法,頂多找個街頭鬧事的由頭略打幾板子、關兩天,治標不治本。

那些人都是幾進幾出的老油子了,出入牢房比回老家都頻繁,對這一套規律門兒清,因此肆無忌憚,非但沒有悔改之心,往往出獄後還會變本加厲,美其名曰給自己加補養。

所以城裏有賊,衙門知道嗎?知道。李虎他們知道嗎?也知道。

可有辦法嗎?還真沒有!

至少沒有根除的辦法。

只要世上有好逸惡勞的人,賊窩這種存在就永遠不會消失,恰似日光背後的陰影。

但廖雁可不管那一套,你不說我就打,說了就誰也跑不了,總能找出點合適的理由抓你。

所以他這一折騰,就相當於一口氣把整個賊窩連根拔起,雖然都罪不至死,可確實解決了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