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十一歲(第2/2頁)

五條悟動用了五條家的力量上上下下找了五年,整個日本都基本被他翻了一遍,竟也沒能挖出來她到底在世界上的哪個地方。

他今年十一,過了生日就是十二,年紀還小卻已經是貨真價實的五條家家主。

十二歲,距離白鴻之前給他規劃的方案少說應該是十五歲開始動手早了三年,他沒白鴻那麽穩的心思,他省去那些費時費力但是足夠穩重妥帖的手段,直接用咒術師的方式從上至下清掃一遍,刮骨去肉下手又兇又狠,把偌大一個家族折騰的鮮血淋漓狼狽不堪,四處都是六眼咒術肆虐過的痕跡。

壞處是那段時間整個五條家噤若寒蟬,空氣裏都散發著血的味道;好處是這地方終於學會了什麽叫真正的聽話。

六歲那年儀式動亂造成的惡劣影響迄今還在,五條家上上下下每到家主生日這天都要打著哆嗦熬過去,金井好巧不巧踩著生日前幾個小時登門造訪,那一張薄薄信紙就成了五條家上上下下都能跟著松口氣的安慰劑。

五條悟單薄衣袖裏墜著木盒的陌生重量,回屋的時候少年的神情是罕見的輕松安穩。

“——少爺。”

葵是當年到現在唯一被允許留下的侍女了,她瞧見五條悟的表情,便明白了自己接下來需要做什麽。

“妾身這就去處理,不會讓人打擾到您。”

葵看著他從五歲到十二歲,活著的樣子只能說是眾人理想之中的那個咒術界最強該有的樣子,可偶爾侍女還是會懷念那個會和另外一個女孩打打鬧鬧毫無形象的孩子,只是那模樣已經徹底湮滅在記憶的深處,唯一還記得那段過去的除了自己大概就只有五條悟本人。

雪白的鴻鳥自己掙開鐐銬從五條悟手邊飛走,從那以後五條悟的身上便少了什麽,又多了什麽。

——咒術師都是瘋子,在生與死的邊緣遊走,在正確與罪惡的界線之中搖搖欲墜,以個人的理性挑戰人類範疇的罪惡,隨時都可能偏向毀滅的一端;五條悟無愧最強之名,十二歲已經明曉何謂神祇應有姿態,理所當然漠視人間一切,劃分範疇是五條悟與其他,咒靈與人類,術師與非術師,從此以後在他眼裏悉數融為一體徹底沒了區別。

少年進了屋端坐桌前,小心拆開信封攤平信紙,只看了一眼就瞬間冷了臉,滿臉陰郁殺氣。

信上文字愈發敷衍,早些時候白鴻還會絮絮叨叨念叨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最後簽名一樣行雲流水在信末綴上名字,但是不知何時開始,署名消失了,那些絮絮叨叨的描寫也消失了,而這封更加簡單,就寫了一句話。

“沒料到這兒也有月光花,你那裏應該見不到,順便送你一朵。”

就這?

就這???

還有什麽叫順便!

——他五條悟順了誰的便!!!

白鴻心思夠深,寫了那麽多信送了那麽多東西愣是讓五條悟一點蛛絲馬跡也摸不到找不到她到底在哪兒,五條悟一開始還能聽勸,告訴自己這是所謂的機密連五條家也不能觸及的範圍,可隨著信上內容愈發簡單,他也忍不住開始懷疑白鴻到底是執行所謂的任務沒空多給自己一點心思,還是有了他不知道的新歡浪費掉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時間。

如果之前還只是懷疑,那麽現在盯著紙上刺眼至極的“順便”兩個字,五條悟基本已經確定——

“……出軌嗎!”

——他就知道那只鳥肯定在外面有了新人,一開始還能花心思糊弄一下自己,現在根本就連糊弄的心思也沒有了是吧!!!

五條悟盯著信上連一行也沒填滿的字恨得咬牙切齒,舍不得撕又找不到本人,一臉屈辱的把有點捏皺的信紙仔細撫平,動用六眼掃了一圈附近,再三確定無人窺視後偷偷摸摸在墻角拽出保險箱,熟練輸入密碼用術式解開十幾道咒縛,這才開門把信紙放進裏面厚厚一摞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