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宋導的打臉爽文(第2/6頁)

與此同時,滿金樓後院的繡樓之中,臨窗位置,一名身披素紗衣的窈窕女子手扶窗欞,極目遠眺,灑金河的粼粼河水向城南流去。

“姐姐,今天灑金河的橋洞裏的乞丐,還是一十八個嗎?”一個揶揄的聲音傳來,“哎呀,會不會少了一兩個,畢竟冬天快來了呢。”

“厭厭,閉嘴。”素紗女子頭也不回地斥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這名身姿窈窕的素紗女子,就是聞名京州的花魁李釉娘,而她身後正在收拾桐琴的苦瓜臉小丫頭,就是她的貼身丫鬟厭厭。

李釉娘有時候想,自己是不是有自虐體質,自從她得了皇上恩寵,樓裏那麽多幹凈的小丫鬟給她挑,她放著聽話乖巧又可愛的不挑,偏偏給自己挑了個祖宗。

“姐姐今天看的時間格外長呢,”小丫頭好像沒聽見李釉娘的呵斥,繼續自說自話地吐槽,“厭厭把桐琴擦了十八遍,姐姐還沒看完,天一黑,厭厭就沒法擦窗戶了。”

“這還沒到午時,哪兒來的天黑。”李釉娘終於忍不住回過頭,看見屋裏的小丫鬟舉著塊潔白無比的抹布,腮幫子鼓鼓的,好像在生氣,又像在嫌棄什麽。

小丫鬟天生就是這副不討喜的表情,滿金樓這樣規格的青樓,本來是不會買這種“殘次品”的,但是人牙子說小丫鬟一直賣不出去,就做個搭頭,搭給他們了。

這一搭,就搭給了李釉娘,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了,李釉娘根據她的表情,給她取了個名字——厭厭。然而,在那些文人雅士聽來,卻認作是《詩經》裏的句子“厭厭其苗”,都認為這名字取得極雅,不愧是李釉娘的手筆。

厭厭瞥了一眼李釉娘,開始把潔白的抹布按在桐琴上:“厭厭也沒擦完第一遍,等厭厭擦完十八遍,天就黑了。”

李釉娘氣得夠嗆,指著她點了點:“你也好意思說,每天都在那裏偷懶,誰讓你把琴擦十八遍了,走走走,去院子裏掃落葉去,老娘今天不想看到你。”

“姐姐,作為全京州男人的夢中情人,你不可以自稱‘老娘’。”厭厭眨巴著大眼睛,一邊說,一邊扔下抹布,蹦蹦跳跳地下樓去了。

李釉娘深吸一口氣,從窗口看著厭厭下樓踢葉子、摳樹洞、撿石子。掃地是不可能掃地的,永遠都不可能掃地的。

“死丫頭,老娘早晚要把你送人!”李釉娘揉了揉岔氣兒的細腰,繼續撐著窗口往遠處眺望。

灑金河街上那個蓬松的獅子頭不見了呢。

……

宋淩霄蹲在墻根下,瞄著路中間的青石板,比比劃劃。

鄭九疇也跟著他蹲成一排,奇怪地看著他動作:“宋公子,你這是……?”

宋淩霄比劃完,似乎確定了一個方位,他拿出一把小刀,在地上刻了一個記號。

“宋公子?”

“哎,”宋淩霄收起小刀,回過頭,笑著對鄭九疇說,“看見了嗎,就是這塊地方。”

“這塊地方怎麽了?”鄭九疇摸不著頭腦。

“那繡樓對著灑金河的窗口,正好能看到這塊地方。”宋淩霄拍了拍鄭九疇的肩膀,“這裏,就是你未來的舞台。”

鄭九疇明白了:“你是說,李釉娘在自己樓上,能看見我?”

“現在看不見,有墻擋著,是視野盲區。”宋淩霄說,“我之前因為賣押題書的事兒,偶然間得到機會上了李釉娘的繡樓,當然,當時沒見到她,不過,我從繡樓窗戶往外看了,正好能看到從這裏數第三塊石板的位置,一直到河邊。”

“原來如此……”鄭九疇沉吟道,“那我該做什麽呢?”

“你要賣慘。”宋淩霄說,“越慘越好,具體我還沒構思出來,話說,你現在最害怕什麽?”

鄭九疇一臉懵逼。

“這裏人多眼雜,走,咱們回去商量大計。”宋淩霄沖鄭九疇擠擠眼睛。

鄭九疇不明白為什麽要在李釉娘面前賣慘,他已經夠慘了,淪為叫花子,還當眾跳河,什麽慘事兒沒幹過,也沒見李釉娘從她的繡樓上下來,來救他一救。

一想到過去許多時候,也許李釉娘就在樓上看著他,看著他在灑金河畔狼狽不堪地求生存……鄭九疇恨得胸口發緊,不由得重重捶了一下心臟。

但是,宋淩霄說了他有辦法,鄭九疇決定順著他試試。

如今,鄉試放榜在即,鄭九疇最怕的就是落榜——雖然可能性特別大,鄉試一旦落榜,意味著他又要等三年,他可能等不起了。

第二怕的就是他爹上京述職,外省官員進京述職,本來是三年一次,這一次因為皇帝修建宮室,往後推了半年,算算時間,他爹鄭廣宗也快到了。

兒子進京考試,本來最多一年就回來了,結果三年都沒回家,沒音信,鄭家早就急死了,想必中間也派了人來找鄭九疇,可是家人哪裏知道鄭九疇會在灑金河畔乞討呢,自然是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