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江湖救急（第3/6頁）

陳燧那麽說，只是想告訴宋淩霄這一點而已。

“這也是我之所願。”宋淩霄接收到了陳燧的新號，“不過，目前由於一些客觀原因，我還是要以賺錢為第一要務。”

陳燧道：“你做小說未必就不能掙錢，我看《金樽雪》的勢頭就很好，不是在禮部的邸報上連載了麽？而且四月會試一過，這一科的考試也就差不多結束了，殿試又與普通考生無關，舉業書的熱度會回落。反倒是那些落榜考生，抑郁不得志，徘徊京城，正是你所說的‘文章憎命達’之時，在創作和閱讀方面都有很大需求，我倒是覺得，你應當從現在開始把書坊的全部資源投入到通俗小說出版上。”

“咦？”宋淩霄有些詫異地看向陳燧，明明不喜歡看言情小說的陳燧，卻能說出一番比他更激進的理論來，反倒是襯得他自己保守了。

“事情做好了，錢自然會來，”陳燧望著前面，笑道，“我還未曾見過，在某個領域裏爬到塔尖的人物，會有窮困潦倒的。”

宋淩霄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護國寺的浮屠塔尖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趁著背景中純粹的藍天，格外鮮明耀眼。

說得有道理。

那一天前往書坊的時候，宋淩霄心裏好像沒有那麽浮躁了，他又恢復到了一心投入到一本新書制作中的良好心態中，排行榜，銷售額，這些東西固然能夠刺激他往前看，但並不會真正幫助他前進，他就算翻來覆去地看，也沒有什麽實質意義。

他將書坊裏積壓的投稿看完，起來轉悠了一回，往滿金樓裏行去。

“梁慶，上次你說的那個很有意思的嫖客是怎麽回事？”宋淩霄問道，“有他寫的本子麽？能不能給我看一看？”

梁慶一懵，他都把這事兒給忘了：“有倒是有，不過在他自己那，我可看不見，他只給他嫖的人看。”

宋淩霄：“……”

算了，也是他異想天開了，還是說正事吧。

“我打算把淩霄書坊旁邊的鋪子盤下來，你出個價吧。”宋淩霄道。

“嗨，咱們哥倆幹嘛這麽見外，五百兩一年。”

“我呸，年租金不是八十兩嗎？你蒙誰？”宋淩霄吐了口茶葉。

梁慶賠笑道：“我還沒說完啊，我打算收手了，灑金河這一條街的鋪子你都可以挑著租，薄利多銷，便宜算給你，就你淩霄書坊旁邊這一排一共三個鋪面，十間的門面，算你五百兩一年，怎麽樣？”

“三八二十四，我還是算得清的。”宋淩霄無語，梁慶這人嘴巴裏就沒有一個實在價。

“不能這麽算，你那淩霄書坊才是個兩間的門面，我這可是十間的門面，足足五倍。”梁慶道，“而且又是優勢地段，四通八達，還有兩個後院，一個做倉庫，一個住人，多合適，五百兩真不貴。”

宋淩霄算了算，真貴。

“宋老板剛掙了二十多萬兩銀子，拿出五百兩，不過九牛一毛。”梁慶嘻嘻笑道。

要知道，《時文選》宋淩霄抽了七成，那就是十七萬五千兩，再加上《金樽雪》的三成，一共是將近二十萬兩，目前宋淩霄可是個小富翁，賬面上闊綽得很，他們又合作的這麽愉快，宋淩霄肯定不會駁他的面子的。

“可以，”宋淩霄摸了摸下巴，“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梁慶一聽這個話，就知道套路又來了。

“我們簽一個長期合作的協議，就……三年吧。”宋淩霄說道，“你幫我賣書，抽兩成，不要求坐班，怎麽樣？”

梁慶撇嘴：“我就知道，宋老板，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也太響了。”

宋淩霄本來還準備著跟他掰扯三百回合，沒想到，梁慶接著就說：“那就簽吧。”

宋淩霄：？？？

怎麽這麽快就答應了？宋淩霄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

“我回去找文書先生。”宋淩霄說。

“不用，我這兒有。”梁慶十分主動地要簽自己的賣身契，拍手叫來兩個文書先生，現場擬好契書，拿出印泥，宋淩霄和他一人蓋章加按手印，這個長約就算成了。

“你怎麽答應得這麽爽快？”宋淩霄疑惑，契書已經拿在手中，他就不怕梁慶再變卦，於是問道。

“唉，不瞞你說，其實我最近……在反思自己從事的這個行業。”梁慶突然擺出一副深沉的模樣，“經過李釉娘的這件事啊，我發現青樓真是個損陰德的行業，我不想幹了，我想從良。”

“噗——”這回宋淩霄是真的把茶葉噴了出來。

“你怎麽這態度，真是，我想做個好人，看起來就那麽奇怪嗎？”梁慶轉過頭來，對宋淩霄的態度表示不滿。

“可以。”宋淩霄把茶杯蓋子蓋上，放在桌上，“所以你才要賣了這些地嗎？”

“這些地本來也不是我的，灑金河的青樓都有些年份了，哎，其實我是看了《金樽雪（大團圓版）》，心裏挺不好受的，你別這麽看著我，雖然我是生意人，卻也是人啊，是人就會有感情，有情緒，以前我不明白，為什麽你給鄭九疇抽五成，看了這一版的《金樽雪》，我才知道了，是該給他抽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