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喜歡(三) 李玄瑾呼吸急促地抓住戚嬋……(第2/3頁)
沐浴更衣後,戚嬋絞幹頭發,就上床睡了一覺,這覺睡了一個多時辰,醒來的時候暮色都有些偏西,她伸手撩起葛紗做的床幔,丹喜聽見動靜,從外間走進來,一邊給戚嬋拿擱在屏風上的衣裳一邊道:“姑娘,剛剛侯爺派你來傳信了,讓你去祠堂一趟。”
戚嬋手從袖子裏伸進去,目光往祠堂看了眼。
除了祭奠先人外,戚嬋還去過兩次祠堂,在她很小的時候,妄圖用闖禍得到父親更多的關注後。
戚嬋有些知道威遠侯讓她去祠堂做什麽了。
威遠侯府的祠堂肅穆莊嚴,因為無人居住,顯得空曠而陰森,戚嬋擡腳邁進了比尋常房子又深又寬的祠堂。祠堂裏只她一人,雖門外站了個婆子,但並沒有任何聲音傳來,戚嬋走動時在空曠寂暗的屋子裏傳出一陣回響。
祠堂裏的蒲團有三個,戚嬋挺直背跪在了最中央那個上面。
約莫半個時辰後,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戚嬋望著烏木架上層層排列記得的先人牌位,低低地叫了聲爹爹。
威遠侯立在她身側三尺開外,凝視她片刻後道:“再跪半個時辰。”
“是。”
她應完聲後威遠侯卻沒有離開,約莫等了半盞茶時間,威遠侯帶著幾絲復雜的聲音在靜謐的祠堂響起,“前些日子你怎麽了?”
他問的是前些日子戚嬋心神不寧,以至於在陛下面前失儀的舉動。
這也是戚嬋為什麽會罰跪祠堂的原因。
戚嬋側過頭,威遠侯已不年輕的面龐裏透出對她這個女兒的掛憂,戚嬋抿著唇說:“是女兒有些心事,一時沒有想開。”
“什麽事?”威遠侯語氣更加溫和。
“沒事。”
威遠侯嘆了口氣,“阿嬋,我是你父親,你若是有什麽事可以和爹爹說的。”
這話讓戚嬋心頭一顫,她一直都是不想嫁給李子淩的,但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的她都從來沒將自己的心思告訴威遠侯。
雖然聖旨一下,不好違抗,但若是她爹爹心裏也想照顧她的想法,願意籌謀一番呢。
這個念頭剛閃過,戚嬋就想嘲笑自己,她未免想的太天真。
她爹爹不可能違背皇命的,就算是戚瑩,他都不會這樣做,何況她呢。
但心裏又忍不住生出一點微弱的期待,戚嬋想問一下也不值當什麽,她是威遠侯府的人,她爹總不可能將這些話外傳。
“爹爹,若是我……”戚嬋試著張嘴了。
威遠侯的眼神沒從她身上挪開,似乎鼓勵她繼續往下。
“我不想嫁給安王。”
話一落下,戚嬋感覺本就岑寂的祠堂更加靜了些。她目光盯著威遠侯,就發現威遠侯靠向自己的身體直了起來。
威遠侯眼神率先移開戚嬋的視線,半晌後,他盯著前方層層的牌位道,“阿嬋,你怎麽就不願意了?”
“我不喜歡安王,且安王身體不好。”
威遠侯沉默了半晌,嗓音平靜地說:“這是陛下賜婚。”
戚嬋覺得自己心裏沒有期待,可當真的聽到這句話,她還是避無可避地感到傷感,皇命終究比女兒的幸福重要,而皇命也真的能讓人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
半個時辰後,戚嬋離開祠堂,丹喜在祠堂大門口等著戚嬋,戚嬋一走出來丹喜就發現她雙腿走動的姿勢有些扭曲,她連忙伸出一只手扶住戚嬋。
回到如意齋,戚嬋坐在美人榻上掀起裙子,祠堂地板又冷又硬,膝蓋下的蒲團更是沒有她手掌的一半厚度,是以兩只膝蓋略略泛紅。丹喜打開墻角的紅木鑲琺瑯片的櫃子,摸出裏面的藥箱要給戚嬋上藥。
戚嬋盯著膝蓋卻輕聲拒絕了。
“可明兒說不準膝蓋會酸疼。”丹喜拿著從藥箱裏翻撿出的損傷藥,糾結地提醒道。
戚嬋將褻褲緩緩從大腿腿根褪下,輕輕說了句,“無妨。”
翌日起來,戚嬋的雙膝果然有些酸疼,尤其是用過午膳後,酸疼感愈發明顯,她換了身衣裳,準備出門,但這個時候杏棠疾步走進了內室,低頭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
內室裏就杏棠和戚嬋兩人,戚嬋聽罷看向銅鏡中的自己,今兒她塗抹了脂粉,但脂粉塗抹後,反而不晶潤的眼瞼有些泛青,紅潤健康的面頰也帶了幾分蒼白。
“可是說了什麽事?”戚嬋伸手拿過妝奩的帕子,輕輕擦掉臉上粉末。
“沒說是什麽事,只是說五殿下說被陛下叫進皇宮了,今日不能和姑娘見面了。”
陛下臨時召見李玄瑾的情況不少見,戚嬋不清楚李玄瑾如今負責處理的政務。她想了下便準備放下,這個時候,腦子裏電光火石地閃過一件事。
她坐在玫瑰交椅上偏過頭,窗外的石榴早就成熟□□幹凈凈,只余下泛紅的葉子。戚嬋想起了那件對李玄瑾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