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真相(二) 帝後大婚·(第2/2頁)

李玄瑾心頭一顫,戚嬋側著頭對他輕輕一笑。明媚日光灑在臉上,素瓷面頰上絨毛都細小可見,唇角蕩漾出清淺微笑,目光盈盈地望著自己,好似眼底只能裝下一個他。

李玄瑾心裏那股懷疑忽地就煙消雲散了,阿嬋怎麽可能不愛自己。

他伸手抱緊戚嬋,戚嬋熟稔地在他的胸口尋到一個合適位置,李玄瑾低下頭,聞著她頭發上淡淡的玉蘭香,沉聲道:“過幾日尚宮局就會把皇後喜服送過來了,若是有不合適的地方,催促她們快改。”

正常情況下皇帝立後,立後流程最起碼要一年半載,他們的婚期定在七月十二,距今不過三月,到底是有些趕了。

不過李玄瑾理智雖然覺得三個月有些短,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皇宮裏,又覺得三個月很是漫長,但就算再漫長,七月十二如期而至。

七月十二,宜納娶,宜祭祀。

帝王娶妻的流程很是繁復,寅時未到,戚嬋便由宮裏七八位嬤嬤伺候洗漱,梳妝打扮,天一亮,戚嬋便辭別父母,坐上獨屬於皇後的輿車。輿車一路進了金碧輝煌的鳳鳴宮,等到辰時,便是祭拜宗廟的良辰。

等一切流程結束,戚嬋回到鳳鳴宮,已是黃昏。

她頭頂的鳳冠最起碼三四斤重,盡管李玄瑾顧忌夏日成婚,皇後喜服盡可能選料輕薄柔軟,但六七層穿在身上,一天下來,戚嬋都能察覺到自己出了不少汗。

回到鳳鳴宮,殿中央冰鑒散發陣陣涼意,戚嬋坐在描金刻鸞鳳和鳴拔步床上,才微微松了口氣。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從殿外襲來,過了片刻,戚嬋看見一雙紅底繡日月山紋的靴子出現在眼底。

她等了片刻,果然聽到身側女官說了聲,“請陛下行稱禮。”稱禮就是民間的揭蓋頭,玉如意揭開新嫁娘紅蓋頭,從此稱心如意。

女管沉穩而帶著喜意的聲音落下不久,戚嬋眼前能見的東西逐漸變多,最後看見一張青年的面龐。

其實在黃昏時行對拜禮之前,今日戚嬋和李玄瑾還一起祭拜宗廟,告祭天地。這些流程戚嬋不必蒙紅蓋頭,所以她今日早就瞧見過李玄瑾。

但燈下看人和白日裏自有不同,白日裏戚嬋更多是覺得青年豐神俊朗,冷冽卓然,還有一股尋常人不能比的尊貴。燭光滿室的夜間,青年一襲紅袍,低垂眉眼,燭光氤氳了他冷厲的眉眼,卻端的是仙姿佚貌,芝蘭玉樹。

戚嬋的心輕輕顫了下。

女官行過撒帳禮,伺候帝後兩人飲過合巹酒,用過喜點,女官便迎著戚嬋去側室更衣沐浴,繁瑣美麗的皇後喜服脫下,戚嬋泡在溫熱的水中,這才徹底舒了一口氣。

洗漱之後,幾位女官伺候戚嬋穿上了件單薄輕柔的紅色紗衣,頭發用玉簪輕輕挽了個側髻,便扶著戚嬋坐到床帳上,而戚嬋一從側室出來,便瞧見了坐在拔步床對面漆紅圈椅上的李玄瑾,他應該也沐浴過,換了身緋紅的寢衣,發尾尤帶水汽。

一切禮節結束,幾位女官躬身退下,吱啞房門閉合的聲音傳來,殿內頓時只剩下戚嬋和李玄瑾兩個人。

她和李玄瑾早就朝夕相處數日了,所以今日這樣的場景雖不常有,戚嬋也不覺尷尬,見拔步床上全是桂圓蓮子花生,她彎下腰,背對李玄瑾,伸手將這些東西全都理到床尾,鳳床極寬大,並肩躺在六七躺在上頭也不擁擠,所以雖然理到床尾,完全能不影響兩人就寢。

幹完這些,戚嬋扭過頭,正準備問坐在圈椅上的李玄瑾,但入目就是一張俊朗非凡的臉,戚嬋怔了下,然後她伸手,環住李玄瑾的脖頸,輕薄衣袖自手腕往下垂下,她貼在他的耳邊,低聲道:“陛下,阿嬋想你了。”

李玄瑾深吸口氣,眸色不由得轉深。

兩個人雖然以前有過一段荒唐的時間,但自從景和帝殯天,半年未有任何親密之舉,一時間自然是雨打花落,蝶戲花蕊。

一切結束,戚嬋整個人都無力地躺在李玄瑾懷中,她已經很困了,但她躺在床上,始終不能安寢,不舒服地動了好幾下。

見她手不住地往腰下摸,李玄瑾探出手,輕輕一撫,摸出她身下壓著的那顆圓滾滾的東西。

沒了膈人的東西,戚嬋眉眼舒展開,累的精疲力竭的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李玄瑾聽著她沉沉的呼吸聲,拿起手上的圓滾滾的東西,擡眸一看,是個桂圓。

桂圓,含圓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