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阿菱 我等你,太久了。(第2/2頁)

阿菱,我等你,太久了。

久到我都快要以為,我瘋了。

你忘了一切也無妨。

我記得足矣。

日降月升,蕭聿一直在景陽宮照顧她,喂她喝藥,替她燃燈。

一盞又一盞,殿內亮如白晝。

秦婈漸漸退了熱。

她睫毛輕顫,一睜眼就跟蕭聿四目相對。

何為含情脈脈,眼前便是。

秦婈眉頭一皺,緩了緩,用小臂支起身子,低聲道:“陛下怎麽來……”

蕭聿用手壓了壓她的肩膀,輕輕道:“不必起來,你好好躺著,告訴朕,餓不餓?”

何為柔聲細語,耳畔便是。

秦婈眸中閃過一絲驚慌,立即垂眸道:“臣妾昨日徹夜未眠 ,沒想到會暈倒,有失儀態,還望陛下不要怪罪。”

她想過了。

左右自己眼下不過是十六歲,景陽宮裏擡出兩具屍體,她受了驚嚇,也是說的通的。

蕭聿揉了揉她的頭發,道:“無妨,,朕今日便在這陪你。”

何為溫柔廝磨,發梢便是。

秦婈面露驚恐地眨了眨眼。

蕭聿看著她,眼角漾了一絲笑意,道:“先傳膳。”

很快,尚膳局便端了膳食進來。

這算是秦婈入宮以來,排場最大的一回。

桌上光是點心就有六道,青團、竹葉粽、蓮子、熟藕、軟香糕、水分湯圓。

除了基本的菜式,還有三種魚。

清油冬筍鯽魚、油灼醋溜魚、幹炸的銀魚。

蕭聿看著她道:“嘗嘗吧。”

秦婈今日實在摸不透他的套路,只能咬牙去吃幹炸的銀魚,入口的腥味令她微微不適,但更不適的,是眼前目光灼灼的男人。

在蕭聿看來,一切都說的通了。

她許多習慣與從前大相徑庭,不過是因為她忘了曾經。

蕭聿放下金箸,低聲道:“你喜歡吃什麽盡管說,朕讓尚膳局重擬個食譜來。”

秦婈看著眼前的“魚肉宴”,皮笑肉不笑道:“尚膳局的飯菜一向合臣妾口味,陛下不必麻煩了。”

蕭聿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起了笑意,“那便依你。”

用過膳,皇帝也沒走,而是讓盛公公拿了四五本要緊的折子進來。

秦婈心中惦記蕭韞,她斟酌片刻,開口道:“陛下。”

蕭聿放下奏折,“嗯”了一聲。

秦婈緩緩道:“大皇子受了風寒,一直念著父皇……陛下若是得空,不妨去瞧一眼吧。”

蕭聿看著她的眼睛,愧意橫生。

他們母子連心,虧得他還曾想把蕭韞放到徐嵐知那兒去養。

“朕知道了。”蕭聿又道:“從明日起,你不必再去壽安宮了。”

這話一出,秦婈的心頓時就慌了。

蕭聿道:“你先養病,等你身子好了,朕便把大皇子送景陽宮來。”

秦婈醞釀的眼淚還沒流下來,就收了回去。

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道:“陛下的意思是……要將大皇子交予臣妾來養?”

蕭聿點頭,“是。”你替朕生的孩子,自然該由你來養。

秦婈正要跪下謝恩,就被他扶了起來,“以後你我二人的時候,免禮了。”

四目相對。

秦婈仿佛看到了曾經的他。

那時的他頭戴袞冕,以玉珩維之,身著十二章袞服,系黃錦、配白玉帶。

雖然才剛剛登基,可那身龍袍,那張龍椅,仿佛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魔力,好似一坐上那個位置,便可鍍上帝王獨有的氣勢。又或許,他天生便有那樣的氣勢。

她躬身朝他福禮,他也似今日這般,對她說:“阿菱,以後你我二人的時候,就別講究這些虛禮,以前在王府如何,今後便是如何。”

可後來。

他又對她說,“阿菱,朕是皇帝,你是朕的皇後。”

這話她信一次,怎麽還能信第二次?

秦婈斂眸福禮,輕聲道:“臣妾多謝陛下擡愛,但禮不可廢,恕臣妾不能越了規矩。”

蕭聿目光稍暗,“由你吧。”

當晚,皇帝留宿景陽宮,兩人盥洗過後,一齊上榻。

秦婈躺在他身邊,閉上眼睛,夜深人靜,她也開始反思這人今日之反常。

從她昏倒醒來後,他好像就變了一個人。

說的話、做的事,根本不像是對秦婕妤。

他到底是故意為之,還是……

正思忖著,身邊的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