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真相 從頭到尾,全是算計(第2/2頁)

話音甫落,秦婈猶如魂不附體,站都站不穩了。

她擡手握住嘴,人_皮面具掉落在地。

秦婈低頭看,腦袋“轟隆”一聲響。

她彎下腰將面具撿起的瞬間,答案呼之欲出,顫聲道:“難不成……那個齊國帝師用的也是這個?”

蘇淮安點頭,“是。”

秦婈又搖頭自我否認道:“不可能,這面具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面具罷了,爹身高八尺,武藝高強,這怎能模仿?”

“阿菱,那齊國帝師不是一般人,他陰險狡詐,也有一身功夫。”蘇淮安頓了頓,繼續道:“他不是先盯上蘇家,才有的這番謀劃,他是先有的謀劃,再根據自身的五官體魄,選中了蘇家。”

“但這怎能騙過所有人!你我年歲淺便罷了,可爹爹身邊有多少好友,還有阿娘,阿娘與爹感情深厚……”說到這,秦婈突然就說不下去了,嘴唇隱隱發顫,腿都跟著發軟。

永昌二十八年春,“蘇景北”凱旋,同年的秋天,鎮國公夫人便因心疾去世。

往昔在她眼前重現——

那是個暴雨天,電閃雷鳴,蘇景北在外練兵沒有回府,九歲的蘇菱惴惴不安,便從暖閣跑到母親的淑蘭堂去了。

那天鎮國公夫人睡得特別早,院外的丫鬟似乎也比平時安靜,蘇菱不以為意,推開門便走了出去,地上有水,她還踉蹌了一下。

然後就鉆進了被窩,摟著鎮國公夫人的胳膊便睡下了。

直至翌日天明,屍腐味入鼻,見母親臉色發紫,她才察覺出不對。

她嚇得失聲尖叫,在鎮國公府一圈一圈地跑,到處喊人,最後是蘇淮安抱住了她。

屍體都硬了,大夫自然只能搖頭。

晌午時分,仵作驗過屍體,躬身遺憾道:“夫人這是心疾突發……還請國公爺節哀。”

蘇景北跪在床前,驀地哭出了聲,當天整個人跟瘋了一樣……

後來又是論落魄了許久。

思緒回攏,秦婈重重地喘著氣,擡眸看著蘇淮安道:“倘若阿娘是他殺的,那他為何時常常對著阿娘的畫像說話,他總是在問為何?為何?”

蘇淮安下頷繃緊道:“澹台易此人自負過人,他能與阿娘相處半年之久,早就把蘇家每個人摸透了,他之所以動了殺心……”

剩下的話,蘇淮安到了嘴邊,都無法說出口。

他沒說,秦婈卻懂了……

“原來,他不是在問阿娘為何要留他一人,而是在問阿娘為何會認出他來。”

秦婈身形一晃,蘇淮安連忙扶住了她。

他怕她接受不了,本來沒想提起母親的死,可到底是瞞不過她。

“我至死都想不通,爹為何會反,如今便能說通了。”秦婈眼眶微紅,嘴唇煞白,“六萬將士戰死沙場,鎮國公府被抄家奪爵,他留下的那張字條,不是為了讓你離京,他知道你不會走,也知道你會是大周未來的肱股之臣,那張字條是為了讓你認罪,讓你死在刑部大牢裏,而我,肚子裏還有皇上唯一的孩子……”

說罷,秦婈眼前隱隱發黑,細白的手指死死捏住了桌沿。

十一年,從頭到尾,全是算計。

蘇淮安像小時候那樣抱住她,低聲道:“阿菱,都過去了,哥回來了……”

蘇淮安道:“別想太多,當年你才九歲,這都是我的錯。”

秦婈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聲音漸弱,“可你也只比我大了三歲。”

“長兄如父知道麽。”蘇淮安拍著她的肩膀道:“不然你還像小時那樣,痛快哭一頓?”

“你還是與我說說這三年吧。”秦婈忽然想到了什麽,緊張道:“當年入獄,薛襄陽定然對你動刑了,留下傷了嗎?別瞞著我。”

“早就好了,陛下送我離京時,留了個大夫給我。”蘇淮安定然不會告訴她,他光是養傷,就養了整整一年,陸則如果再晚來幾日,薛襄陽就該往上臉上燙“逆賊”兩個大字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別人,即便蘇家沒有反賊,可這事到底還是出在蘇家身上。

秦婈又問:“那後來呢?”

兄妹兩個說話一向沒有什麽忌諱,秦婈問,蘇淮安便答:“離京後我毫無頭緒,四處亂查,先查了蘇景北的蹤跡,又去查母親的死因。”

“我去西陵教,然後近了大齊……”

說著說著,夜幕四合,書房裏的男人蹙眉扔下了筆,到底坐不住了,他就想知道,怎麽平日裏跟他惜字如金的兩個人,能說整整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