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省親 寵妃的演技大賞(第2/3頁)

秦婈手上蹲坐一頓,小聲道:“爹說的是。”

用過晚膳,秦望用掌心搓了搓膝蓋,道:“臣有幾句話,想單獨對娘娘說。”

秦婈從善如流地點頭。

秦望道:“娘娘隨我來成安堂吧。”

行至屋內,秦婈隨意坐下,一臉防備道:“爹有什麽話是非和我單獨說不可的?難不成爹是打算把姜氏接回來?”

小姜氏,那便是秦婈的死穴。

秦望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連續嘆了三聲氣,“臣此生不會再見姜氏,答應娘娘的,定會做到。”

秦婈松了口氣道:“爹有話不妨直說吧。”

“前陣子,蓉兒進宮給娘娘添麻煩了。”秦望道:“這個事到底是臣沒管好她。”

秦婈見秦望眼裏布滿了愧疚,連忙道:“爹快別這樣說。”

“娘娘便是受寵,在宮裏也有諸多不易……”說到這,秦望幾乎咬著牙道,“是臣以前太慣著她了,才給她養出了一身的臭毛病,臣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敢、敢做出那等辱沒門風之事……”

說罷,秦望咳嗽了兩聲。

秦婈回身給他倒了杯水。

秦望用手掌拍了拍案幾,“不過娘娘放心,從今兒起到她出嫁,她一步也別想離開秦府,膽敢再與楚家有任何一絲瓜葛,臣便將她逐出秦家,日後是死是活,都不會再連累娘娘。”

這般語氣,實在的與秦望太像了。

回想幾個月前,他也是這樣和自己說的。

——“那姓朱的不過是商賈之子,竟也值得你如此作踐自己!從今兒起,你別再出門半步,倘若你再與朱家那小子見面,我便當著你的面,打折他的腿!這太史令,我也不做了!”

秦望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喜怒皆掛在臉上,有時情緒激動了,還會撂幾句狠話,但實際就是副軟心腸,不然也不會被姜嵐月玩弄於股掌之中。

聽了這番話,秦婈不禁長籲了口氣,心也定了幾分。

興許……真是她想多了。

秦望擡眼看著他道:“可她到底是你妹妹……”

秦婈一聽這話便知他要說甚,立馬同從前一般打斷他道:“爹,別說這事了成嗎?”

秦望眉目一怔,低聲下氣道:“好、好。”

秦婈道:“女兒好不容易回來,只是想陪陪爹和哥哥,這些事既然過去了,往後也別再提了。”

秦望道:“是,是,眼下時辰還早,不然……娘娘陪臣下盤棋?”

秦婈神色一緩,道:“在宮裏頭,陛下就嫌棄我棋藝不好,今兒總算回家了,咱就別下棋了,成不?”

秦望笑意直達眼底,“陛下既說了娘娘棋藝不佳,娘娘更應勤加練習才是。”

“女兒也練了呀。”秦婈揉了揉太陽穴道:“興許,女兒就是沒這天分。”

秦望苦心勸道:“勤學如春起之苗,不見其增,日有所長,只要肯下功夫,定然會有所長進。”

這文縐縐的說話方式,的確是秦望的做派。

秦婈打了個呵欠道:“爹,不如女兒給您寫副字吧,宮裏的日子總是格外長,經書、宮規都沒少抄,女兒的字都長進了,還得了陛下贊賞呢。”

秦望連忙起身道:“那、那娘娘隨臣去書房吧。”

到底是文官,推開書房的門,一股墨香撲鼻而來。

秦望抖了抖袖子,作勢要給她研墨,秦婈道:“爹,你盯著女兒寫,女兒倒是緊張了。”

秦望一笑,有些慌張地後退幾步,坐到椅子上。

她將燈燭移開,鋪平一張宣紙,左右壓上鎮尺,開始磨墨,須臾過後,她拿起筆,蘸了蘸墨,落筆如雲煙。

片刻後,秦婈細白的手腕一轉,撂下了筆,她眉眼盡是笑意,舉起手中密密麻麻的小字,道:“爹,如何?”

秦婈面上不顯,實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秦望點頭,“不錯,是有進步。”

秦婈揚了揚下頷,笑著道:“爹再指導一二可好?”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動作,有多像曾經的蘇菱。

“落落珠玉,飄飄纓組,娘娘的字形,確實比以往多了幾分柔美,但不足之處也是有的。”秦望直直地看著她,拍了拍自己的手腕,道:“娘娘手上力道不足,欠了些功夫,整體看下來,反倒是其色失了幾分。”

秦婈看著手中的宣紙點了點頭,恍然大悟般道:“原是差在這兒。”

天已朝暮,外面鼓聲“鼟”地一聲響起,預示著省親的時間到了。

秦婈出府時,陸則見她面色如常,低聲道:“進去嗎?”

秦婈給他一個“別動”的眼神道:“時辰道了,先回宮吧。”

秦婈回到翟轎,整個人便軟了。

她再次見識到了澹台易的厲害,要不是那副小字,她差點就要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她方才的字寫得偏小,又故意站遠了些,原因只有一個,秦望出身寒門,家裏連油燈都買不起,為了考進士,早就熬壞了眼睛,離那麽遠還能看清字的,不是秦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