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更

他口是心非慣了,趙羲姮頂多不文雅的翻個白眼,也不跟他計較。

成婚之前未婚夫妻兩個是不能見面的,老一輩說不吉利,衛澧一頭熱血跑來,抱也抱了,趙羲姮也說不走了,他熱血上腦後又降下來了。忽然想起來這回事,於是將人一把推開。

趙羲姮滿頭霧水,“你幹嘛?”

屬狗的,陰一陣陽一陣?

“要不咱倆再拖一個月成婚?”他有點嚴肅的建議,“人家說婚前見面不吉利。”

“請柬都發下去了,別了吧,折騰這麽久了你不累嗎?還要再折騰一個月?”趙羲姮連忙阻止他。她當真是半點都不想再折騰了,光是寫請帖她就寫的手要抽筋,“再說,你不是不信這些東西嗎?我覺得這就是迷信,無稽之談。”

前幾月囂張的將人寺廟砸了,現在還會因為一點兒迷信的說道準備推遲婚禮,果然夠雙標。

趙羲姮心裏嘀嘀咕咕的抱怨他,卻見他忽然坐下了,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不是說見面不吉利嗎?怎麽還不走了?”她問。

“迷信。”衛澧瞥她一眼,好像剛才說婚前見面不吉利的人不是他一樣,現在反倒開始說別人迷信了,趙羲姮氣得肺要炸了,要不是她沒別的地方去,誰樂意跟這種人成婚?

簡直煩死了,誰愛要誰就領走算了。

她恨得開始撕手絹,又下意識按了按眼角,不行,不能生氣,生氣是會變老的,生氣是會長皺紋的。

“反正見一次也是見,見兩次也是見。”他沖趙羲姮招招手,“過來。”

“又幹嘛?”趙羲姮雖有疑惑,還是挪過去了。

衛澧一把抓住她的手往下一扯,人就被帶到他膝蓋上了,趙羲姮嚇得趕緊圈住他脖子。

“啵!”驚魂未定,衛澧忽然在她臉頰上狠狠嘬了一口,然後把自己的臉湊過去,“來。”

來什麽來?一天天在泥裏頭打滾,埋了咕汰的。

“不親。”她偏過頭。

衛澧把她的頭掰過來,“親一口。你是我媳婦兒,不親我親誰?”

兩個人大半個月都沒見了,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一開葷就克制不住,念著快要舉行婚禮,這已經是很節制了。

剛才他說自己迷信那事兒,趙羲姮還沒翻篇呢,於是用他自己說過的話懟他,“你不是說喜歡豬圈裏的老母豬都不喜歡我嗎?你讓老母豬親你去,別找我。”

衛澧掐掐她的臉,又啃上去,“我看我是慣著你是不是?現在都敢這麽跟我說話了,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夫為妻綱?”

“我讀書少,哪有主公讀書多?這書我可沒讀過。”她話裏話外都在埋汰人,被衛澧啃得實在受不了了,掙紮著要逃開。

什麽夫為妻綱,這種書她才不會讀,況且衛澧的夫綱從來就沒振過,現在想起夫為妻綱了?

衛澧哪能放任她跑,於是將她緊緊箍著,趙羲姮一擡手,不小心抓到了他的下巴。

她指甲雖然不長,修剪的也不尖銳,但到底也不是肉,抓人一下還挺疼的。

“疼不疼?抓破沒有?”趙羲姮連忙湊過去扒他衣領查看,無意間看到他脖頸一側青黑的紋身。

下巴倒是沒怎麽抓破,只是有兩道鼓起的紅腫,明日大概就能消下去。

衛澧將領口一下子捂緊,有些緊張,旋即又刻意放松下來。

“你身上紋的是什麽?”趙羲姮湊過去,又要掀他的領子,被他躲過去。

她很久之前,在郡守府的時候就見過他脖子上隱隱若現的紋身,但當時也覺得與她無關,也與他不熟,就沒有多問。

“不關你的事,你老實待著吧。”衛澧像是在掩飾什麽,匆匆忙忙走了。

趙羲姮疑惑的抓抓頭發,不就紋個身嗎?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部分地區是有圖騰崇拜的,所以會在身上紋圖騰,不過大部分刺青還是用於犯人身上的。

所以衛澧身上的刺青不敢叫她看見,是因為以前作為犯人被刺的?好像這樣解釋比較合理些。

“夫人,陳娘子求見。”

侍女口中的陳娘子是陳若江的妹妹陳若楠,自打趙羲姮送了她口脂,她就常常與趙羲姮互通書信,兩個人也變得逐漸熟絡起來。

陳若楠比上次見的時候豐腴了一些,氣色也很好,可見日子過得挺不錯的,她抱著個匣子進來,見到趙羲姮,原本風風火火的腳步也慢下來,甚至有了點兒羞澀,忍不住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她穿著一身胭脂色的衣裙,高挑的身材看起來很幹練,是趙羲姮羨慕的身高。

信裏話很多,真見了面倒是靦腆起來,將匣子往趙羲姮身側一塞,“給你的。”

她裝作渾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心裏有個小人兒在四處亂喊。

趙羲姮是公主誒,她什麽好東西沒見過,萬一嫌棄自己送的禮物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