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中元大噩耗(第2/2頁)

“吖!?”畢一珂一臉懵圈地落下來,“師兄,你早到啦?”

“哎呀,小師妹,跟你說了多少次,行走江湖,最重要就是不能輕敵,還記得龜兔賽跑的故事嗎?”雷長夜問。

“……”畢一珂反省了一下,自己確實有點輕敵,但是她可沒有留手呀。

“走吧,要遲到了。”雷長夜將蒲扇插在腰後,從長青石站起來,朝著峨眉山方向走去。

畢一珂發現他的屁股和背上全是泥。

“大師兄,你從山腰直接跳下來的?”畢一珂瞠目說。

“哈哈,沒想到吧。”

峨眉總壇設在峨眉山雷神殿。從修身殿到清音閣,再上洪椿坪,爬九十九道拐,爬到九老洞轉走洗象池,再翻越長四裏的閻王坡,才能到達。當雷長夜哼哧帶喘地爬上閻王坡,蜀山八千弟子已經在雷洞亭前的較場集合完畢。

他照例是最後一個到的。

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雷長夜不得不做出一副慚愧的表情,低頭縮身,擠進符宗弟子的隊列之中。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雷長夜湊到畢一珂身邊,小聲問:“出啥子事兒了?”

“噓!”周圍的符宗弟子都對他怒目而視,迫不及待和他劃清界限。

雷長夜只能閉嘴不說話。

“死小子,你就不好好練輕功,讓宗門丟臉!”畢三泰的傳音入密倏然而至,“低頭別說話,今天形勢極差,別讓掌門把你拎出來錘!”

“是!”雷長夜連忙用傳音入密說。

“大師兄,出大事兒了!”畢一珂的傳音入密也來了。

在雷神殿前方,一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面如冠玉,三綹長須,相貌儒雅風流的男子正背著雙手,用一雙威嚴的細眼掃視著面前的八千弟子。

這位男子正是蜀山掌門,一手開創了蜀山武脈的呂巖祖師。

別看他三十歲的樣子,據傳他已經接近九十歲,還有傳說講他是前朝人,各種小道消息都有。

他現在的境界是九品至高,和其他門派掌門分庭抗禮,而且傳聞他的境界,比其他掌門還高一兩籌。

和大唐其他七派相比,蜀山派歷史相對較短,底蘊不深,但是卻靠他一個人硬生生撐起五個宗門,全國數萬弟子的基業,也是一位開掛型存在。

所以,他一直是雷長夜的奮鬥目標。

“好,總算都到了。”掌門冷冷開口。

雷長夜頓時感到雷神殿八千蜀山弟子譴責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沒辦法,誰叫他沒好好練輕功。

“大家好好看一看雷洞亭前的骨灰盒!”掌門擡手一指。

雷長夜趕緊探頭張望:雷洞亭前擺了大大小小五十多個灰罐。

“哇擦!”雷長夜忍不住在心底叫了一聲。

今年出門歷練的弟子死了五十多個!

每年各大宗門都會讓一批到達三品的弟子出山歷練。

這些弟子有的到各地藩府效力,有的行走大唐各道,接受各地團練使和土團的委托,除魔衛道,賺取名聲和報酬的同時,實踐本身武學。

很多有雄心的弟子在歷練過程中找到自己的武道方向,在大唐各州府開館立院,進一步傳播蜀山的武道,增強蜀山影響力。

一般來說,歷練江湖存在風險,但是蜀山弟子有各地武館的庇護,藩鎮幕府中也有蜀山弟子維護,地面上的山賊盜匪,多少要給蜀山一點面子。

每年出山歷練的蜀山弟子都有個一兩百人。死在歷練路上的弟子,最多不超過十個。

但是今年這是中了什麽邪,一口氣死了五十多個,一半弟子都沒了!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這比天花還可怕。

死一樣的寂靜。五宗的宗主都噤若寒蟬。

他們在心底悲戚自己門人的橫死之余,也害怕掌門的降罪。畢竟,死了這麽多門人,這都怪各宗宗主授藝不精。

“掌門明鑒,今年初夏,淮南道節度使宣將軍被亂軍滅門。副將何昌竊取大權,拒絕向朝廷上稅。川西、隴右、中原三方鎮失去朝廷賦稅支援,陸續被西胡、南巫和河朔三鎮襲擾。各鎮大員增兵自保,無暇治理地方,致使天下亂事漸起……”氣宗薛青衣頭一個開口。

“這是否是各宗弟子應該相繼赴死的理由?”掌門威嚴地問。

“這……”

“他們是蜀山武脈繼承者,三品武人,就算沒有藩鎮幕府庇佑,沒有武館同道照拂,難道就該成群結隊去死嗎?”掌門厲聲問。

“青衣愚魯!”薛青衣啞聲說。她語聲中透出了一絲痛惜的心緒。她麾下的一批優秀弟子也在雷洞坪前的灰罐之中。

“各宗的出山巷,是否都在總壇庫房之中?”掌門冷然問。

“是!”五宗宗主同時說。

“拿出來,我要親眼見識一下。”掌門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