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化名清手尾

這一場其樂融融的蜀武盟高層聚會,在宣秀和畢一珂一會兒一個的飽嗝中結束。

六大玩家吃著胡餅聊著天,很快打成一片。在魚蕙蘭的加意結交之下,余懷仁和她徹底冰釋前嫌,還認了幹兄妹。

雷長夜利用這個良好的氣氛,在會議上和眾人定下了魚蕙蘭的處置方案。

魚蕙蘭之所以劫奪閃金鎮符卡,是因為她要和川東節度使谷東泰合作開辦一個類似閃金鎮的斂財地,吸納川東富豪手中的金錢。

谷東泰為的當然是供應牙兵和後院兵的軍餉。魚蕙蘭則存的是借雞生蛋,監守自盜的心。為此她做了種種安排,在谷東泰的麾下安插了不少眼線,隨時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谷東泰與橫江盜勾結在川西川東水域劫掠的內幕,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掌握確鑿證據。這也是她敢於和谷東泰合作不怕被卸磨殺驢的底氣。

這一切,雷長夜大部分知道,所以魚蕙蘭完全沒有隱瞞,老老實實交代。

所以在所有競拍之中,谷東泰出的錢是最多的,暗標直接達到3萬貫,兵陳普州,虞侯盡出,兵鋒銳不可當。

雷長夜估計不久之後,川西節度使崔辟就會承受不了壓力來要人,針對這個情況,他和魚蕙蘭商量好了所有善後的步驟。

果不其然,一天之後,崔鈺再次來到三腳金蟾樓,這一次他是實實在在帶來了他父親崔辟的書信。

崔辟的書信寫得很是直白,大意就是武盟新立,有此成績殊為難得,然魚蕙蘭所犯之罪,始於川東,按律當由川東官府接手。

雷長夜看完書信長嘆一聲:“崔大人此舉,是自承川西不如川東啊。”

“唉!”崔鈺比他還要難受,“家父性情過於溫良,竟然對谷東泰的跋扈多番忍讓。致令如此美人,落於谷東泰之手,真是糟蹋了。”

“既然公子親至,又有崔大人書信,那麽我們武盟自然要給崔府面子,明日一早,我們就押解魚蕙蘭交付川東府衙。”雷長夜揣起書信,沉聲說。

“雷兄多擔待。若是下次雷兄逮到什麽女飛賊……”崔鈺搓手道。

“自然是首先想到崔兄,不過還是那句話,價高者得,武盟初建,你懂的。”雷長夜微笑著說。

“我懂我懂。那我……唉……告辭。”崔鈺掏心掏肺地難受,垂頭喪腦地告辭而去。

第二天,魚蕙蘭與龐恒毅、米竹和江恣意三人由雷長夜和崔府牙將親自押送到川西與川東道交界處,送給了川東來接魚蕙蘭的牙軍。

然而,在川東牙軍押送魚蕙蘭乘船準備逆培江而上回返梓州的時候,培江之上突然出現了一支全副武裝的江盜。這幫江盜各個武功高強,一輪火箭攢射,魚蕙蘭及其三個黨羽全被射成了火刺猬,淒慘無比地跌下培江,屍骨無存。

江盜做完事,冒著川東牙軍狂怒的箭雨操舟揚長而去,順江而下,片刻就失去了蹤影。

他們的攻擊方式和操舟姿態都和橫江盜的作風極度相似,這些川東牙軍丟了魚蕙蘭無法交差,只能死死咬定是橫江盜所為,無論是不是橫江盜,這個鍋必須他們背。

而橫江盜和魚蕙蘭之間本來就有在谷東泰面前爭寵的矛盾。橫江盜的四大寨主對於魚蕙蘭與谷東泰的合作如坐針氈。

他們這些綠林大盜無事之時,是谷東泰的聚寶盆,現在有了魚蕙蘭和谷東泰合作謀算川西閃金鎮生意,等到谷東泰財源廣進,他們橫江盜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萬一哪一天,谷東泰真的準備割據稱雄,為了揚威立品,他隨時可以拿他們的人頭取得巴蜀百姓的支持。

為了自保,橫江盜做出殺魚蕙蘭的事,不是不可能。

而橫江盜方面卻認為這事兒是谷東泰幹的,因為魚蕙蘭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留著累贅,殺了幹凈。但是魚蕙蘭是黑道名家,又是南聖手摘星叟的徒弟,谷東泰也怕寢食不安,所以假借橫江盜之手將其鏟除,以絕後患。

谷東泰當然不會去問責橫江盜,因為他的確有殺魚蕙蘭的心,只是不敢真的采取行動,以免惹翻摘星叟自找麻煩。他不會為了一個該死的人,損壞他與橫江盜之間的默契。

而橫江盜也不會出來自辯清白,又沒有人來找他們算賬,自己出來澄清只會越描越黑。他們只能強忍惡心,吃下這個啞巴虧。

就這樣,魚蕙蘭這位浣花魔影,夜犯八門的南聖手,猶如一道彗星閃過大唐江湖,然後就無聲無息地隕落了。

實際上,著火落江的四個人是雷長夜控制的四個小五品陰將。他們的樣貌被易容高手魚蕙蘭精心化妝,變成了魚蕙蘭和她的三個手下,活靈活現,幾近亂真。

而橫江而來的輕舟上,是雷長夜控制的小三品陰將。他們的弓術全都爛得很,火箭射得到處都是。只是他們中間藏了魚蕙蘭啊。她的一手甩手箭,數十箭全數命中四位喬裝改扮的陰將,加上龐統精準的火符,瞬間就點起四個陰將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