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王座史詩

“皇帝的力量會使他變得很殘暴麽，就是那個動畫片裏，啊，魯路修，你如果接受Gerass的力量，王的力量會使你孤獨？”

喬薇兒坐起來。

可愛的呆毛在腦袋上晃來晃去的。

艾薇兒看著躺在床上，一如既往脫線的姐姐，搖了搖頭。

“天地覺醒之前，唐洛的確是個挺溫柔的人，他像普通人那樣工作過一段時間，直到後來事態徹底無法控制之後，才找了一份志願組織的工作，和周南心一起負責維持難民秩序，領取補助。”

“然後呢。”

喬薇兒好奇的追問道。

“然後啊……”

艾薇兒捧著一本厚厚的資料，像是回憶似的輕輕擡起頭。

“皇帝覺醒之日，恐怖的極光橫掃世界，那一天被人類稱為‘天地覺醒’。在那一天，完全由第五元素組成的王座從大西洋海底升起，永懸於高空之上，象征著神權時代無盡的權能和威嚴。王的降生是注定的，人們不願服從王的統治，反抗的人們集中起來和王戰鬥，他們廝殺，浴血，海平面因為高溫和高熱大量蒸發，下降了兩百三十米，天空中下起了鮮紅的雨，初生的王用盡所有力量，終於在七天之後滅殺了所有反叛者，王取得了勝利，卻永遠失去了他一生的摯愛。”

艾薇兒回憶著。

像是在唱誦某個古老威嚴的史詩。

“這是什麽，民間傳說？”

喬薇兒低聲問道。

明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故事，結構簡單，甚至連起伏波折都沒有，不過她卻覺得有些難受，腿都晃不起來了。

小女孩的聲音平緩溫和，帶著尚未變聲的甜美質感，但荒涼的畫面直接在腦海中浮現出來，新生的王懵懂無知，還不懂得如何運用自己的力量，所有人突然開始攻擊他，他幫助過的，他沒幫助過的，沒有一個人可以給他依靠，新生的王孤獨的在夜空下和他們戰鬥，最後只剩下孤單一人站立在那裏，頭頂是染血的王座，孤獨而悲傷的看著這個空蕩蕩的世界。

那得是多絕望多殘忍的場景啊……

天色太晚。

前面就是她們暫住的賓館。

喬薇兒壓抑著心中的異樣感覺，坐了起來，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你喜歡她麽。”

艾薇兒抱著書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好像她問了一個很傻很沒有必要的問題，她的眸子帶著幾分光，像是感慨又像是在懷念。

“當然。”

“他是守護了我們所有人的最溫柔的皇帝啊。”

……

半夜一點，在外面玩了一晚上的唐洛回到家，客廳裏黑漆漆的，小女孩已經去睡覺了，只有唐婉的門縫裏還亮著燈。

於是他湊過去。

有意無意的連著敲了四下門。

這是他和唐婉約好的某個帶有曖昧意味的暗號，半分鐘後，門果然輕輕開了，披頭散發的唐婉穿著白色絲質睡衣，身段柔軟，她沒有穿鞋，顯然這身睡衣也是為了給他開門臨時穿上的。

“回來了。”

“嗯。”

唐洛一錯身就擠進了唐婉的房間裏。

徹底斷絕她再把自己趕出去的機會。

大燈已經關掉了，唐婉屋子裏的亮光是床頭燈，光線昏黃溫暖，一本精裝書正扣在枕頭上，是一本外國情詩選集，唐洛走到床邊拿起來翻了翻，隨便念了其中的某一句。

“我曾經默默無語、毫無指望地愛過你，既忍受著羞怯，又忍受著嫉妒的折磨；我曾經那麽真誠、那麽溫柔地愛過你……”

這些詩句已經經過了翻譯。

不過下面還是有原文標注。

唐洛捧著書，竟然用俄語讀了出來，字句純正，目光一直似笑非笑的看著唐婉。

真正懂得一門語言和隨便亂說是截然不同的，雖然唐婉不懂俄語，但那種文字的韻律與美感當然能感覺得出來，她有些好笑的看著唐洛賣乖，伸手打了他的肩膀一下，拿過書，不給他繼續念了。

“有本事了，開始向姐姐顯擺你的知識了麽。”

“當然不是，我恰好懂一點俄語，覺得那個句子送給姐姐不錯，順便就念出來了。”

唐洛一邊說一邊在床邊坐下脫掉鞋子。

這個意思。

就是今天晚上不走了。

唐婉當然也注意到他搞的這些小動作，不過卻沒有點破，把手中的書放回了旁邊的書架上。

其實這本書她很早以前就看過了，每一首詩都很熟悉，今天再讀一遍不過是為了明天上課而復習，這個年頭，會負責任認真考究原著的老師不多了，而她恰好就是其中的一個。

“我老了，這種情詩對我沒什麽用，你還是留著本事去哄周南心和小江璃吧。”

“小孩子懂什麽情詩。”

唐洛說道。

轉身在床上躺了下來。

唐婉的床又大又軟，帶著女孩子身上那股芬芳馥郁的味道，格外醉人，躺下之後全身都感覺放松了。